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倨傲,眼神睥睨,带着山般的压迫。他的脸贴的很近,近到沈荣河能感觉到他吐出的热气。“想活命就老实一点。”那语句中携带的警告使得沈荣河的脊椎骨平白生出几分寒意。他更是有些惊讶地注意到,这次对方嘴里已经不是去年夏天那么生硬的中文了,相反,他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明朗。沈荣河恍惚间看着这场景竟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和第一次相遇时有几分相似。却又很不一样了。第5章沈荣河是被冻醒的。他哆哆嗦嗦地从床上坐起来,往帐篷透光的小窗看去,外面天空仍是黑蒙蒙的,可以依稀听见尖利的风声。这种军用帐篷,虽不太保暖,但至少阻隔了外面的大风。沈荣河躺回硬邦邦的床上,盯着上方的棚布。他知道自己大概睡不着了。沈荣河本来不是一个习惯静下来想点事情的人,可自从他去了部队,这样的时间愈发地多了。有时什么都不想,都能发上许久的呆。同宿舍的队友有时会一起讲些低俗的笑话缓解军队里紧张的气氛,沈荣河只是听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觉得自己置身那群人之外。他也有想倾诉的事,曾经有老班长与他交心,后来也只剩下他的日记本了。一阵风吹过来,吹过来一大片云,遮住了仅剩的那缕星光,四周一片死寂,那一丝颓唐和迷茫的感觉就这样被黑夜无限放大,像是将人拖下窒息的、漆黑的、无望的深海。肩上仍隐隐作痛,他把冰凉的双手交叠在胸前,以获得一点微弱的温暖。天微亮的时候,有士兵带着他去吃早饭。早饭很简单,一个长得坑坑洼洼的烤土豆。沈荣河三下两下把土豆吃完,又喝了一杯水。他想过把食物留下,以便自己随时出逃。可是现在看来,这条路并不可行。首先不说看守是多么严密。光是从食物的供给来看,他只能用这些食物勉强维持体力。听说3月2日过后,双方都处于休战状态。但沈荣河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在紧要关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资源。他现在属于战俘,老班长给他讲过国际上有保护战俘的法律,可是沈荣河不知道苏联会不会遵守这样的法律。再说了,不施暴,还有千万种办法让他难受。果然,晚上的时候,帐篷里来人了。沈荣河拖着脚铐站起来,看见来人微微一怔——一身笔挺的戎装,冷漠精致的面容,他没想到是那个“高级”军官。一旁的翻译官冲他说道:“少校想和你谈几句。”沈荣河面露警惕,看样子,这是非要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了?让他有些吃惊的是,翻译官随后向那人微微点头,就出了帐篷。他回过眼神,对上对方也在打量他的双眼。“我叫安德里安.雷查列夫。”中文流利,的确不需要翻译官。沈荣河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安德里安自动忽略了他的无礼,往那个小小的窗口走了走。他从口袋里掏出支俄式大白杆香烟,将它抿在嘴里,轻车熟路地用打火机点着香烟,又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嘴唇里吐出一段烟雾。沈荣河知道这种烟劲头很大,味道很冲,但抽着很过瘾,有点儿像东北的“蛤蟆头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