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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面前了,他就只能瘪着嘴,止不住地掉眼泪。李同文没想到沈子焉会哭得那么厉害,胡乱地用粗糙的手替他揩眼泪,哄着:“这不是替你去拿风扇了吗?”沈子焉止住了泪水,抽噎着拍开他的手:“谁要你的破风扇。谁要你的破树。”李同文听他话里递了根杆子,赶紧顺着往上爬:“行行行,不要我回去就扔了、砍了。”沈子焉盯着他良久,最后捧着他的手,说:“糙了,都生茧了。”“心疼?”沈子焉点了点头。李同文召来下官,让他去排队再买一斤蝴蝶酥,一斤绿豆糕,自己带着沈子焉上了车。一路上,李同文和沈子焉绘声绘色地说自己这四年风里来雨里去地打仗。李老爷子的故友原来是个大人物,姓段,管着好几个省,他跟着历练了几年,立了几次大功,才被委派来接管上海。一只扑棱蛾子攀上红墙绿瓦,费劲心机地往房里窜,绕着黄澄澄的灯泡打转,整间屋子忽明忽暗的,照得人半阴半阳。李同文拿来了芭蕉扇,一下又一下地替他扇风,“是不是比风扇还凉快,还清净。”沈子焉迷迷糊糊地差点睡过去,半眯着眼,抓着他的手腕,“累,别扇了。”“咚咚咚。”门外李同文的心腹敲响了房门,“少将,警察局来人了,叫你和副官去一趟。”“嗯。”李同文冷冷地冲门外应到。“吴淞码头的事?”转眼间沈子焉已经替他和自己拿出衣柜里的一件干净的军装出来。李同文从背后环住他,温存地靠在他的肩头,“真不想管这些烂摊子的事。”沈子焉拍拍他的手,安慰他,“好了好了,快走了,人命关天的事。”转身替他穿上了最里头的衬衣。“都凉透了还能算人嘛,警察局这帮子饭桶早干嘛去了。”李同文抓着沈子焉在帮他扣扣子的手。两个人磨磨蹭蹭地下了楼,来福递来两个人的军装外套。“百年好合!百年好合!一路平安!一路平安!”风头鹦鹉在鸟架上扑腾着摇头晃脑。“哟,终于说了句能听的了。”李同文说。来福替他们开了门,黑车扬长而去,消融在夜色中。一阵风吹来,无端萧瑟,吹得凤头鹦鹉一哆嗦。“冷死了!冷死了!”第四章念珠来福到底是跟了李同文有段日子了,遇到摩肩接踵的闹市街都能把车开得又稳且快,他透过车窗前的镜子偷瞄坐在后排的李同文和沈子焉,座椅上铺了层阴凉的席子,是李同文前段时间亲手铺的。车子里只有发动机呜呜地吵闹着,两双眉头蹙得紧紧的。“同文……”沈子焉先开了口轻唤他。“嗯?”李同文回过神来,看着沈子焉,眉头也舒平了。“同文,吴淞口已经接连出了三次事了,现在都上了申报了。”沈子焉本是轻按在他的手背上,又不由自主地收紧,在他粗糙的手背上留下不深不浅的一个小坑。李同文压低了军帽的帽檐,看了眼开车的来福,凑近沈子焉耳边轻声说道:“我都晓得的,你就放心好嘞。”帽檐边像是用粗糙的硬纸板做的,刮在人脸上生疼。沈子焉凝神看着船型帽子中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