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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对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喷唾沫星子。晏江何车开得挺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他把车停下,扭身瞧了一眼张淙。张淙侧着头,脸侧向窗外那边。晏江何伸手把他的脸扒拉过来,又拍了两下,他观察到,就算张淙难受成这个德行,这臭小子却愣是眉头都没皱,只是面无表情。晏江何叹了口气:“张淙,走,下车,跟我去医院。”张淙迷迷糊糊推了一下晏江何的胳膊:“……我不去,王八蛋才去医院。”他睁了下眼睛,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晏江何的脸就又闭上了:“我讨厌医院,我讨厌……”晏江何:“……”“我跟你废什么话。”晏江何啧了一声,觉得自己是吃齁了才跟张淙啰嗦,直接给拖进去不就完了。他哼笑一声,又用手掌拍了拍张淙的脸:“这就由不得你了。”他说完正准备下车,张淙突然脑袋一歪,把晏江何的手夹在了车椅背儿和自己的脸颊之间。晏江何:“……”张淙神志不清,他定是难受疯了,脸在晏江何的手心蹭了一下。他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拧出一个死结,嘴唇颤颤巍巍,这一声开口竟全是委屈和痛苦:“不去,别……难受……”晏江何被他蹭了一掌心的高热,登时坐在那儿就震惊了。在他眼里,张淙是个找死也不会示弱的狗皮东西,不能更难掰扯。可现在张淙在他面前,就因为不想去医院,毫无遮掩得把弱点暴露了。他脆得就像一块体无完肤的玻璃渣片。晏江何把手抽了出来,盯着张淙半天呵出一句:“你多大了,幼儿园小孩儿吗你?”就幼儿园小孩才会为了不想去医院闹委屈,宁杭杭就喜欢这么干。“医院不好……”张淙又嘟囔了一句,便没动静了。“……”晏江何垂着眼睛,瞅了眼自己领子上沾的血。张淙说医院不好,晏江何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也是个回天无力的地方。晏江何太有感触了。医院就是一个照妖镜,能毁灭所有人性里负隅顽抗的幻想,让坚强被恐惧抓碎,让全部的狼藉和丑陋无所遁形。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张淙紧紧抓着“稻草”的样子。——脆弱又恐慌。晏江何忖量了一会儿,大概是碍于张淙这稀罕的示弱,难为可怜上了他。晏江何凑到张淙跟前,突然问了一句:“张淙,你对头孢过敏吗?”张淙没回答。晏江何问完就觉得自己不但吃齁了,还齁死了,问这小兔崽子,有用?有个屁还差不多。晏江何作罢,伸长胳膊从后座上勾了一条围巾,给张淙塞在了脖子上。他没锁车,依旧开着车暖气,只是怕张淙睡着了,就把车后座的窗开了个小缝,开的是靠驾驶座那边的。晏江何下了车,小跑进了医院。也就十几分钟,他就拎了一个袋子出来了。这袋子里有一些药,还有一瓶医用酒精。晏江何裹了一身的寒气上车,他把袋子放下,关上后车窗,低头跟张淙说:“张淙,你不去医院没做皮试,有些药我没法给你拿。”晏江何不容置喙道:“你听好了,要是你后半夜不退烧,我可不惯你毛病,你必须给我来医院。”张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