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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会儿,赶路回来的。”待他走后,明堂才叹气,感慨说:“他被扔在道馆门口时,手腕上缠着那根红绳。檀郎同我和白露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仍感激父母无养恩,有生恩。也就一直戴着那红绳。”生而为妖,棠仰并不太理解天伦亲情,他听罢若有所思,遂也没问檀郎又为何把那红绳装在锦囊里留、亦或扔在了方宅。倒是明堂大致明白,无非是想与过去道个别,却也终究不舍得随意丢弃罢了。几人又检查收拾了番轻装,檀郎直睡到商队过来才被喊醒,他匆忙洗了把脸,四人这就出发了。薛家的商队得了薛巧巧交待,给他们单独在队尾收拾了架马车,四人沉默不语,车轱辘却一颠一颠地驶离宪城。外面寒风刺骨,还有几天就立冬,树叶枯黄,赶车的人也把手缩在袖内,无精打采地垂着头。饶是如此,棠仰仍两眼闪闪地盯着窗外看,这对他来说,是初次真正地离开。只是照顾明堂的心情,他始终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明堂太了解他了,棠仰心情不错,身上那种清雅薄了些,眼底眉梢的意气风发更显,让人移不开眼。也有人和棠仰同样看着外面不语。方春雪露出的侧脸上戴着白瓷面具,她不自知地绷着脸,始终一言不发。她和棠仰坐在同侧,俩人一个朝左看,一个朝右看,乍瞧着吵了架似的。明堂叹了口气,直觉此次怕不是要麻烦连连。他拍了下檀郎,问说:“别睡了,讲讲怎么回事。”檀郎本来脑袋点着眼皮打架,他打了个哈欠,挺直背,见众人看过来,思量片刻说明道:“我去到璧城后一路打听着,大师兄似乎在璧城停了许久,不少人都见过。但他又往哪边走了,就再打听不到了。巧的是,我住的客栈恰也是他落脚的,他在那个客栈住了半个多月就没影儿了。掌柜的说他连钱都没结,还是我给结算的。”“那你又去隆城做什么?”棠仰问说。檀郎重重出了口气,“有商队说在隆城见过个嘴角有条黑线一直连到下巴的男人,我就去打听了,没有下文。”明堂看了眼棠仰,沉声说:“既然他在璧城停了半月,就先从那儿寻起看看吧。”檀郎恩了声算作赞同,手上摆弄着他那红绳上坠的山核桃。棠仰略一侧眼,发现方春雪心不在焉,突然话锋一转,问说:“春雪,你跟去璧城是要干什么呢?”“啊?”蓦地被喊,方春雪一愣,见三人都看着自己,她挠了挠头,半晌才低声说,“其实……和那位白露师兄没关系,我自己有点事,想来璧城看看。”听她口气倒像是私事的意思,众人便都不多打听了。明堂和棠仰到底知道她多半还是有事瞒着,对望一眼也不提了。璧城距宪城八十余里,是本州风景最好的一座城,虽不及宪城繁华,却四季游人如织。周边绿树成荫,半面城池亦环湖而兴,远看似有块儿玉璧镶嵌在密林间,因而得了璧城这个名字。可惜眼下季节不对,不然单是沿途美景就够叫人流连忘返了。商队赶在深夜前驶入璧城,仍有些酒家挂着迎客的灯笼,但街上很安静,比不得宪城热闹。四人同商队谢过分别,棠仰两眼难言兴奋,明堂这才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