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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认不得了吧。知道咱现在坐的这块地儿是哪儿不。”林安摇摇头。“果然不认得。永宁路,还有印象不,93、94年那会儿,咱们机械厂和对门的纺织厂就在这儿,现在那纺织厂搬乡下去了,咱那小破厂更不如意,两千年就倒闭了。”林安不语。酒菜适时进来,丁华换了杯子倒上喝了一口,接着说:“你瞅瞅,现在这楼高了,路宽了,车也快了,”又晃了晃手上的杯子,“他奶奶的连喝酒的杯子都高级了,老子却老他娘的觉着活得没以前得劲儿有意思。”林安看了眼被他咚地搁桌上的杯子,忍不住笑了下。丁华一挥手,“哎小林你别笑,我这是真心话,你文化人,这粗话你也许听不进耳,但现在能听进耳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人心呐,是会变的,忒容易。”林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看向了握在手里的茶杯。丁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一时间屋里酒香四溢,竟让人生出一丝恍如隔世的荒谬感来。“小林啊,不瞒你说,这些年丁哥其实常念起你,你还记得不,你刚来厂里那会儿,弟兄们常在背后笑你,还说你是啥?娘娘腔?二椅子?唉,那时候不懂事啊,总以为能舞大棒懂拳脚敢血战红梅场的才叫男人,读书就是个屁。”林安紧了紧手里的杯子。丁华几杯酒喝下肚,一通有的没的说下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由也动了情,“哈哈,那时候丁哥说话不好听,怨不?”林安仓促一笑,摇头。丁华吃了口菜,道:“嗐,别装,怨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有人敢那么对老子,爷爷我肯定记他妈一辈子!”言罢为自己把酒满上,冲林安举了举杯,笑道:”来,这杯哥敬你,就当给当年赔罪,你不能喝,就以茶代酒,随意。”说着便一仰头干了。可让他料想不到的是,林安沉默地盯着手里的杯子看了半晌后,竟然也伸手拿过丁华搁一边的酒瓶,动作缓慢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随后皱着眉艰难地喝了下去。丁华愣了愣,随后一拍大腿大笑了起来,高兴得要命,赶紧站起来又给对方倒上了一杯,嘴里说着:“牛`逼,哎呀小林啊,难怪老大当初这么喜欢你,不是没道理啊,看起来文邹邹弱里弱气的,该爷们儿的时候咱一样不含糊。”林安听他再度提及徐新,眼波一颤,许是因为血液里酒精在作祟的缘故,意想中的慌乱竟并没有到来。林安轻轻晃了晃头,为这太过诡异的平静感到不可思议。或许是太过习惯将久藏心底暗不见底的情愫小心掩盖,又或是太过适应那每每惊醒于梦中惊惧心悸。他知道,丁华敬他的这一杯酒,是为曾经的年少轻狂,亦是为一去不回头的潇洒岁月。可自己莫名其妙却情不自禁回敬的这一杯,是为了什么?林安看着面前咧着嘴傻乐的丁华,忽然不愿去想,也不敢再想。但他心中却十分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十年来其实已经想得比谁都清楚,也正因此,才会对那人不愿、不能也不敢相见。丁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说一段,喝几口,林安不发一语地听着,听一段,也跟着喝。丁华酒量好,大半瓶下去依旧思维清晰口齿伶俐,他啜着酒吃着菜,没完没了地说道:“唉,人啊,还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