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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方亭越步步紧逼。“什么?”“然后就可以不用见面了是吗?随便进入别人的生活,玩儿够了就走——”冷调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这一次你的兴趣会持续多久,吕思危?“吕思危愣愣地站在原地,胸口似乎又什么东西炸开,一朵蘑菇云快速膨胀到头顶,那其中包含着愧疚、羞耻,还有成倍的酸涩难受。方亭越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会成为朋友,完全源自于某天早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连最初的契机都是吕思危精心设计的。而后他在方亭越的体贴包容下褪去了乖巧的伪装,自以为是地判断、失望、疏远然后离开。自始至终,方亭越像个舞台上无关紧要的配角,在他这个主角需要时登场,疲倦时退场,留不下一句台词,也没有旁白为他辩白。一时兴起后精心设计的开场,令人心力交瘁的过程,最后使人心灰意冷的结局……这一切难道不是十几年前的复刻吗?方亭越没有理由容忍一个破坏过自己的世界的人二次介入。吕思危意识到他再一次搞砸了。方亭越已经往前走了,他偏偏要将人拉回到从前那段令人疲乏的关系里。他承认自己仍未改变的自私、任性、执拗和自以为是,但这一次真的不一样。胸口起伏着,手臂上薄薄的肌rou因为手攥得太紧鼓起平滑的弧度,吕思危长得很白,烧红了的耳朵便愈发的显眼,他艰难地跨越心里那道无数次阻拦他的名为羞耻的墙,几乎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抬起头,说:“对不起。以前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没办法改变,只能道歉,但我可以——”方亭越忽然抬手按住额头的两侧,身形一晃,一只手撑在了沙发上。吕思危顾不得剖白,赶紧上前扶住他,“方亭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没事。”灼热的呼吸扑到吕思危的手臂上,他用手背抵在方亭越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脸色一变——“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方亭越只是短暂地晕眩了一下,很快站稳,推开吕思危说:“我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你知道你额头有多烫吗?什么时候开始的?量过体温没有?吃过药了吗?”“你走吧。”考虑到方亭越可能是因为他才这样不配合,吕思危说:“我可以走,那就叫骆雯雯过来看着你。”方亭越皱起眉头,看向吕思危,说:“她只是普通朋友。”莫名的,吕思危生出一种错觉——方亭越似乎并不单单在说眼下的事,还在解释着他想了多年唯一能想到、但无法确定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个矛盾。这个矛盾听起来那样微小、可笑,吕思危不得不再一次直面自己曾经过分的敏感、执拗和不讲道理的独占欲。听起来很像一句讽刺。吕思危避开方亭越的视线,强硬地扶住他,说:“那就只能我来了。”他扶着方亭越进卧室,然后出去找到温度计、退烧药和冰袋,先量过体温,再把毛巾浸湿拧干包上冰袋放在方亭越的额头上,然后按照说明书挤出药片,最后去厨房接了一杯水。“把药吃了再睡一觉,还没退烧的话就去医院。”吕思危把水杯递过去,方亭越自下而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