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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完了嘴里的一根烟,在侍者示意他离开的眼神里,他踩了油门,伴随着一句轻飘飘的“谢谢”,顾重也不知道薛言生听清没有,但若是没有,那楼上那位米其林三星的厨师,就当是他的致谢了。顾重刚开没多久,就接了助理的电话,是个极温柔的声音:“您现在在哪里?”顾重报了个地名,那边一怔:“您没有跟着小刘他们回上海吗?”“没有,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声音那边隐隐有了担忧:“那明天上海的会……”“放心,我赶得上,”顾重打了个方向盘,“我现在在开车,不多说了,明天上海见。”顾重挂了电话。深夜的首都机场人依旧不少,他望着宏伟的落地窗外的鱼肚白。身边的人似乎都以为他还爱沈望,以为他旧情难忘,依旧是当年的痴情种,是挂在沈望身上的大男孩,虽然他很想冷酷地说不是,但转念想起沈望在他面前的脆弱,又似乎极不忍心,但他的确无法再接受他,他自己也说不清。但他却始终记得一件小事——那是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暧昧不清,卿卿我我,但没有人提出下一步,那时正巧赶上徐斯生日,沈望说要给他办生日宴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望口中的“老熟人”,穿了件风衣,皮肤很粗糙,看得出是经过风霜的,但眉眼极为英俊。沈望在面对徐斯时,并没有表现出属于朋友的亲昵,而是一种更黏糊不清的态度,徐斯很自然地上来就摸他的脸,沈望半推着他的肩膀让他走开,但徐斯只是捉住了他的手,然后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像在打量同类。但徐斯并不问他是谁,而是又凑过去问沈望。沈望敷衍地说,一个朋友。一个朋友。他自嘲地想到。骄傲和自尊让他几乎待不下去。但他却固执地呆在那个KTV的包厢里,想看完所有的笑话,不管是他的,还是别人的。KTV里不少人唱歌,但沈望始终喝酒,徐斯陪在他旁边跟他说悄悄话,偶尔会被沈望推开。其中有一次,徐斯非要让他领唱一首生日歌,沈望不肯,还叫他一起帮忙拒绝,顾重还没说话,徐斯就把话筒塞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作势要拖着他起来唱,但沈望却绽出个笑,把话筒抵住他靠近的胸膛:“你再这样,你的生日礼物我就不给你了。”徐斯无奈地问他:“你讲不讲道理?”沈望勾着唇笑:“怎么不讲?”徐斯无奈地没说话,却指了指抵住他胸口的话筒:“你是要听我的心声?”沈望说:“有病。”但沈望还是唱了生日歌,声音浓得像是盛满了酒。而徐斯神情温和,从未有过地关注。那时,他就像是得知了一个公认的秘密似的,没由来地愤怒、胆怯、自卑了起来。徐斯表现得太过理所当然,而沈望对他的推拒更像是玩闹。只有二十岁的顾重满脑子的思绪,只觉得那黑暗里的男人不像是生日宴的寿星,更像是哄恋人开心的成熟男人,而只有他年轻又可笑。他几乎被那一幕打倒。但他依然没有保全自己的尊严,仍然留在包厢里。在一片热闹里独自沉寂。沈望喝够了酒,便眯着眼睛滑了沙发的一角,说是困了,顾重起身说要给他醒酒,他皱着脸说不要,然后娇气地缩在沙发里睡觉,白色的T恤随着他的动作卷了上去,露出一片光洁的小腹,顾重想替他拉下去,徐斯却自然而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