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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钩编旗袍,兜着绒黄色的披肩,银花禳滚,指甲上染着蔻丹,整个人珠光宝气得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众人都呆了。“妈,”她红唇轻张,雪白的齿在红唇后点合着,“我们发了。”从那一刻起,顾梓楠的生活天翻地覆。顾禹城脑子灵活,跟着老板干了两年,趁着一阵金融热潮辞职出来独开门户,没过多久就办得风风火火,把原来的公司都给吞并了。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堆红票,轻飘飘地把老胡那帮人打发了。顾禹城宛如征战而归的将军般指挥他们打包行李搬家,刘兰语则亲亲热热地搂着顾梓楠一口一个儿子。顾梓楠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感觉陌生得很,便挣脱了她,想把自己背了许多年的筐子放进车里。这个筐子是爷爷编的,结实得很,他等到了那边砍柴还能用。“呀,”刘兰语看见了赶紧阻止他,生怕划伤车的皮椅,“要这脏东西做什么!”她用穿着纤细高跟鞋的脚一踢,那筐子就骨碌碌滚开了。顾禹城扭头催他们上车,顾梓楠却冷冷地看着刘兰语,一动不动。半晌,刘兰语正准备说什么,顾梓楠却扭过脸,沉默地钻进了轿车。从这个偏远的农村到S市要开十几个小时。顾梓楠还从来没坐过这种有顶蓬的车,路上直犯恶心,迷迷糊糊中听到刘兰语细声说:“孩子······狼一样,怪瘆人的······”他扭过头,把耳朵顶在奶奶肩膀上,不愿再听下去。八岁生日当天,顾梓楠随着父母一路南下,搬到了S市的尚景苑。他们住最大的房子,配最贵的家具,买最奢侈的用品。顾梓楠却感觉自己徘徊在这场疯狂的盛宴之外,看着他们花天酒地,甚至恶狠狠地、报复性地地购买那些曾经奢望的东西。顾禹城夫妻俩只想用钱弥补这些年的漏洞,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已经过了入学年龄都不知道,每天穿梭在公司与酒席间,觥筹交错、花天酒地,回家的次数也很少。顾梓楠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只是凭空多出来了很多时间。他不喜欢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但是很愿意站在窗户边看远山和云鸟。风吹在脸上,很舒服。他还知道隔壁住了个白面团似的小孩,那小孩下午放学回来喜欢在庭院里玩,有时候是搭积木,有时候拼图,有时候看图画书,安安静静的。顾梓楠从二楼的窗户看他,一阵风把他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积木吹倒了,小面团子一下子扑在那些积木上,嗷嗷叫爸爸。蠢死了,顾梓楠勾唇笑起来。当看到面团子被他爸爸小心地抱起来,那一点弧度立刻恢复了原样。有天小任洲正自己坐在院子里玩拼图,屋里猛地传来摔盘子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有点害怕地从草坪上站起来,忽然发现灌木丛在窸窸窣窣地动。有个黑影慢慢从灌木丛里移动出来。任洲一时间都忘记了盘子的事情,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那只到他肚子高的大狗。尚景苑有整个S市最好的物业管理,从来不允许宠物没有锁链地在外面活动。所以这只来路不明的狗——是只流浪犬,它正张着嘴流涎,微微喘气,一身黑色的皮毛粗糙又肮脏。它幽幽地看着任洲,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身而上。六岁的任洲吓得失了声,全身扑簌簌地发抖,不知觉地流了一身冷汗。就在那狗微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