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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还以为爸爸在里面被罚跪害羞了。实际上做完之后赖宗宪抱着弟弟从书房后门上楼去了,后门隐藏在一个大的书柜后面,平常并不怎么使用,通道也是不常用的侧梯,直接通往两个人的卧室。在淋浴下面清洗了一下两个人就进浴缸里去了,赖宗宪也总算是熬不住了,本来在那边的工作量就不小,又是将近二十多个小时没闭眼,浴缸不断的往上冒着热气扑到脸上,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催眠作用。赖于声感觉到身后抱着他的人慢慢往底下滑,扭头一看哥哥闭着眼把头枕在浴缸边缘,头发因为打湿的缘故,部分垂在额前,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只不过眉头的细纹仔细看还是能猜到真实的年龄。这个老男人闭着眼睛都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记得刚五岁的时候领养他的父母在一起飞机坠落的事故中遇难了,他记得当时他被哥哥牵着走到了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满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哥哥脸很难看,虽然印象里一直都是这么难看,他俩站在装着父母遗体的棺材前,对着前来吊唁的人一下下的鞠躬,他想哭,因为阿爸阿妈对他很好,可是哥哥不让他哭。他还小,站得时间长了腿有些发软,一不注意整个人就想往下跌,挨近他的一个花圈被他另一只手一摆给摆掉了三四支花,被哥哥牵着的另一只手瞬间就被甩掉了,他一下子当着很多人的面坐在了地上。当时他还是有奶娘的,奶娘连忙从旁边把他拉起来,那时是深秋,地板有些凉了,他屁股有点痛,但是仍然记得哥哥不允许他哭。奶娘给他拍屁股上沾的灰,他抬头去看哥哥,哥哥的脸更黑了,眉头皱成现在这个样子,眼神里带着他那个年纪看不懂的嫌弃厌恶。那个花圈和被打掉的花被下人抬下去了,他也被奶娘拉到了大厅后面去坐着,手里拿着一只白色的菊花无聊的打着转,奶娘叫他不要怪哥哥,以后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人了,他摇摇头没说话。那个眼神即使时隔十七年再次想起来还是让他不由得打颤,阿爸阿妈走后,哥哥就掌握关于他的身边所有事情的定夺权,以一个大家长的姿态站在他身边,像是你无法抵抗的飓风,又像是一轮随时能把你灼为灰烬的烈日。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很少对他说“爱”这个字,一般只在做-爱的时候会一遍遍的说,赖于声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哥哥为了满足快感而讨好自己的一种方式。他也不否定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会有所不同,可是哥哥表达的方式让他每每尝试说服自己都会失败,霸道的强占控制和无时无刻的监视让他无任何隐私可言,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却从别人口中或者是书本中见过无数种对爱的定义,却没有任何一种能够形容哥哥给他的,这让他觉得哥哥还如五岁那时讨厌他,只不过换了种方式罢了。他想逃,这个念头在祁钰山告诉他哥哥给他的omega抑制剂里有促使他怀孕的药物的时候就开始萌发了,为此他准备了快要五年,他有了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资本,也该寻找机会离开了,离开暴风中心,离开无尽的控制。“你看我干什么?”赖宗宪感觉到水有些凉了,睁开眼看见弟弟盯着自己看,他靠上去吻了一口对方的脸颊,说:“出来擦干净吧,我想睡觉,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