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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地站着,手扶在门一动不动,仿佛没有推开的力气,又仿佛已凝固为月光下的一尊雕像。单单是道背影,苏越就已经认出了他正是心狠手辣的狼王。半夜三更的,他来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由头和法子……苏越惊疑不定。他虽然惧怕牧铮,但此时此刻也不肯轻易离开,让流羽孤零零任由狼王捏扁揉圆。苏越攥住了灯柄,站在十步紧紧盯着那道凶神恶煞般的背影。如果狼王果真又要为难重伤初愈的主子,他豁出这条命也要帮流羽拦下来。却不料,狼王这么一站,便是半个时辰的工夫。身形如巍巍松柏,不曾后退半步,也不曾推开那扇轻薄的门。当牧铮终于转过身看见胆战心惊的苏越之后,神情却不见几分讶色,仿佛早已知道了他的存在:“不要告诉他本王来过。”苏越连忙跪地,唯唯诺诺道了句“是”,便看着银丝厚底黑靴从自己眼前走开了。牧铮来时藏踪蹑迹,走时亦是不辞而别。流羽既然不知,苏越自然不会主动和他讲,不过之后却多长了个心眼,睡前多灌自己几壶水。每到了凌晨,他便会被尿意憋醒,继而发现狼王立在流羽门前的背影。高大、魁梧,却亦伶仃萧瑟。狼王不走,苏越便也不敢入睡——短则一盏茶的工夫,长则半个时辰有余。好在狼王虽然夜夜探访,白日里却与流羽相安无事。岁月难得静好,一转眼,便到了五月。狼族和鸦族原本一触即发的大战并没有打响。牧珊和牧盛的如意算盘眼见便要双双落空的时候,西南边境忽然传来战报,原来是那消失了月余的鸦族三殿下不但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瘴子林,而且还吸纳了七千鹰爪,正在向草原开拔而来。牧盛得知此事之后,立刻主动请缨。然而牧铮已经知晓了围场宴席之日他使的诡计,虽然碍于王族颜面遮掩了下来,却绝不可能轻易给他这个狼子野心的王爷任何兵权。与举朝将领商议之后,牧铮决定遣卫将军带三千狼族精锐先行,并亲自为其在西捷碑践行,以震士气。牧盛闻之自是怒不可遏,王师西出之日亦称病告假,丝毫不顾及王家颜面。而在牧铮看来,牧盛如此任性妄为无异于自取灭亡,他乐见其成,更不会分神去安抚牧盛的情绪。西捷碑位于王城西南一百里外,若是快马加鞭,半日便可打个来回。然则牧铮此去乃是为三千将士送行,跟着步兵的脚程非要一个白日的时间才能从王城行至西捷碑,只得当天在草原上露宿一夜。仅仅一个日夜的时间,倒也不怕牧盛在王城中掀起什么风浪。他甚至也已经把流羽安排妥当,嘱咐族中的老御医细心看护,还派了一百禁卫军日夜不休地守在暖阁外,让牧珊亦无机可乘。然而即便如此,意外仍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从西捷碑返回王城的当日,牧铮打马行在队伍的中央,忽见远处一骑玄衣疾驰而来,一身装束是狼族禁卫军的样式。牧铮心中陡然划过丝不祥的预感,扬鞭拍马迎了上去。座下的畜生鬃毛奋张,四蹄如飞。眼见对面的禁卫军将士滚下了马,牧铮扯紧缰绳,战马嘶鸣人立而起,他向前一跃跳下了马背,急不可待道:“出了什么事?”玄衣禁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王上曾命属下看护暖阁,那族中的老御医今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