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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仰起头来。 这事到这儿或许还有的挽回,我可以握着沈路的手跟他撒娇撒痴,卖三分乖,说路哥我以后再也不讲脏话了你别生气了。 但活该我给身边的所有人一同惯坏了,我不明白今晚发生了什么,我来看一场酒吧歌手的驻唱,发现这个人是班级同学。和一个陌生女性旗鼓相当的骂了一轮,这有什么问题,她张嘴就在胡说,我讲一些她听不懂却能察觉到恶意的话,不是在还施彼身吗。 我真的昏了头,我说,沈路,她说我,我认,但她骂你,我要骂回去。 沈路好聪明,他一开始以为我是小孩心性,护了我这么多年,今天反哺一回稍稍过界也尚能接受。他只是想跟我讲道理,让我改掉张嘴闭嘴就是俚语的坏毛病。 他听出来前后两句的差别,手指都在发抖,不知不觉切换成我的小名,向我征询真伪。 宝宝,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好想哭,我觉得我在今天做了人生中第一个让我后悔的决定。如果真有一个亲哥哥,我可能并不会那么依赖他,但沈路不一样,他不一样。 我说:“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甚至不敢直接告诉他,班上男生讨论女孩子时兴致缺缺,他是真君子,而我是真不感兴趣。 沈路沉默了好久,我同他一起屏气凝神,眼眶湿润,再迟一点就要掉下泪来,久到我差一点就要活不了了。 他站起来抱住了我。 我又喜又怕,像小时候一样伸出胳膊,紧紧搂住沈路的腰,一言不发,等着他审判我。 没事的,没事的。他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熟稔地哄我,宝宝,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宝宝,也是干爹干妈的宝宝,我们都爱你。 他蹲下|身,强硬地扶正我的脑袋,掌心贴着我的脸颊,忽然越过身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吓得魂飞天外,这样亲密的举动最近一回也已经是发生在七年前,我十岁他十一岁。 沈路低头,握住我的手,脸颊微微泛红,说,宝宝,不害怕了吧。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总之是百般情绪交织,一团乱线里找不出线头。 * 想什么呢宝宝,沈路手贱掐了下我的脸。 我俩并排坐在小床上,沈路膝上托着一册满满当当的相簿,编号写着三。 据说我婴儿时期长得特漂亮,林女士何其爱小孩的一个人,咔嚓咔嚓,拍了无数张照片留念,从此攒相簿这件事就成了我家的习惯。 一是出生到幼儿园,二是小学,三是初中和高中,每一本都是六年光阴,公平公正,连厚度都是差不多的。 编号三的这一本,之后的半册几乎都是沈路的杰作,摄影班没白报,我看着十八岁的自己,心说那时候真的——太嫩了。 沈路不常出镜,唯一一张露了全脸全身的是毕业合影。高一楼下的樱花树开得灿烂,沈路观察已久,在樱花最美的时候拉我去拍了几张,在我强烈要求下,绷着脸出镜了。 相簿传统延续到今天已经有了五号,四和五都收在那边家里床头的抽屉。 沈路感慨万千:“照片里是别扭拧巴的一小孩,家里头的是升级了的小孩儿。” 别扭拧巴,听着不像什么好词。我拿胳膊肘捅他,想了想又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