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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依旧是冷冷望着他,没有说话。 顾禾轻叹口气:“可听你这意思,我即使是写了诏书,也得死——横竖都是死,对不对?” 赵政嗤笑道:“陛下想活?” “当然。”顾禾扁了扁嘴。 赵政审视般望着他,顾禾坦然地看回去。 半晌,赵政扯了扯嘴角:“陛下想活也不是不可以。写了诏书,我便答应让陛下活下去。” 顾禾眼巴巴瞅着他:“怎么活?” “在三清殿中过一辈子如何?”赵政淡淡道。 顾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想活,就是想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吃什么吃什么。你若要软禁我,那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赵政神色冷漠:“写诏书,软禁或是自刎;不写,剥/皮/凌/迟。陛下自己选罢。” 顾禾沉默良久,怨念地喃喃自语:“我还没来得及睡他一次呢……唉。” 他抬起头来,深深看了赵政一眼:“我选……” “——顾禾!!!” 门边传来一声暴喝,那人双眼湛蓝如宝石,瞬间捕捉到顾禾的身影。他飞身而来,摆脱掉这一路的尔虞我诈,风霜雨雪—— 谢逐流长剑出鞘,剑如神光,携着漫天风雷—— 赵政猝不及防之下,连忙暴退几步,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谢逐流抬手揪了一下顾禾的脸颊,转过身来对着赵政,冷冷道:“敢动你谢三爷的人?” 顾禾心下泪流满面,什么体统脸面都不想要了,只想嘤嘤嘤哭出声。 赵政横刀身前,死死盯着顾禾:“好一个缓兵之计——” 顾禾真诚道:“对不起,你给的选择我都好好考虑过了——但我还是想活。” 赵政大怒,却见谢逐流先手发难,两人一刀一剑缠斗起来,内劲荡起点点飞雪、片片落叶,整个小院中都是一片狼藉。 顾禾在一边看的紧张万分:虽然谢逐流剑势玄妙,但赵政却是这么多年沙场上历练出来的人物,出招未必有什么讲究,却刀刀夺人性命。每每他一刀横劈,如泰山压顶之时,顾禾都担心谢逐流躲闪不及被砍成两半。 但是他又不敢贸然上前去——以他的三脚猫工夫,估计全然是帮倒忙。 因而谢逐流只能是孤军奋战,可赵政却不是。他见久攻不下,大喊一声:“你还在看什么热闹!快去杀了皇帝!” 顾禾一愣,往小院外看去,正看到廊边有个人在探头探脑,正是那个来向赵政汇报皇帝行踪的边戍军手下。 此时闻言,那手下看看赵政,又看看顾禾,半晌踌躇着没动:“将军,那到底是天子……” “先锋营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窝囊废!”赵政气都要被他气死了,“杀了皇帝,给你黄金万两,拜将封侯,如何!快去!” 手下一时心动,跃跃欲试之时,听得外面传来仓皇奔逃之声,他定睛一看,正是先锋营的同僚。 那同僚并没看到后院中的赵政,只看到了门边的战友,见他满目茫然地站在那里,好心提醒道:“兄弟!龙骧卫来了!快逃吧!” 手下一愣,莫名其妙道:“我们五千人,他们一千人,为什么要逃?” 同僚一脸一言难尽:“幽州那秦少英回来了,一箭射杀了副将军,又带人在乱战之中把我们几个校尉全杀了——唉,现在五千人是群龙无首,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