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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层大约二十几个房间,有序地排列着,乍一看风格统一,仔细看才能发现每一扇门的花纹图案都不同。由于吊顶很高,门也显得十分厚重古朴,程川踩在柔软干净的地毯上,每走一步,心脏都跳得比前一步更用力些。他在第九间门口停下来。相较于其他门精心的设计,这扇门显得有些简单。几乎没有什么鲜艳的颜色,也没有任何神秘的图腾,上部雕刻着一只黑天鹅,中间挂着黄花梨木制的牌子,上面只有两个字:白蔹。程川用右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手都被心脏的跳动震到了。他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想让自己放松下来,还是没什么效果,站了一会儿才硬着头皮敲了两声门。“进来吧。”出乎程川的意料,是个非常年轻的声音。他本以为白蔹起码三十岁以上,可显然他猜错了。他愈发紧张,使了点儿劲儿才推开大门。门的对面是一个露台,阳光洒进来,大半个房间都是敞亮的。露台上摆满了鲜花,一个透明的圆形茶几,和一个竹制的靠椅。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看书,胳膊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装。他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光滑的脖颈,肩很宽,背挺得很直,姿态却是惬意的。柔软乌黑的头发折射着太阳的光泽,交叠的双腿使得小腿悬空搭着,鞋和裤脚之间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他那样安静地坐着,背影就像一幅油画,似乎出现在这幢城堡里再合适不过了。程川往前走了两步,不知所措地站着。白蔹收起了书放在茶几上,看样子是要站起身转过来。在那一瞬间里,程川心里千回百转,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最后下意识地膝盖一弯跪下来,垂着眼睛不敢看他,紧握的双手指尖已经嵌进了掌心的rou里,有几分疼。白蔹顿了一下,朝他走过来。程川先看见了他光洁的黑色皮鞋,又看见了平整的裤脚,眼睛便不敢再乱瞟,紧盯着地毯上的灰色绒毛。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只听见白蔹温声说道:“程川,先站起来。”程川觉得那声音有几分熟悉,却一时没能抓住脑内一闪而过的奇怪感觉。他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眼睛仍然是低着的,不敢放肆,这次他看见了白蔹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短也很干净,皮肤很白,几道淡青色的血管交错排列着,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镶着钻的细圈戒指。白蔹似乎是无声地笑了笑,这次语气重了一些:“抬头。”程川应声抬起了头。接着他全身都僵住了,表情出现了瞬间的空白。站在他面前的人,有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单眼皮,狭长的丹凤眼,像雕塑一样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那张脸上以往总是带着浅淡的笑意,眸子含着宽容与谦和,下颌棱角锋利,喉结很明显。熟悉是因为那是他朝夕相处三年的室友,说陌生是因为程川几乎从未在那张脸上见过现在的神情——眉宇之间是冷淡和倨傲,脸上没有笑,眼睛轻微地眯着,肆意地盯着自己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玫瑰金色的细框眼镜,镜片后打量的眼神不像在看人,更像是在评估物品,冰冷且没有温度,整张脸都变得十分凌厉,就像打架那天程川看到的那样,不怒自威,让他贴着裤缝的手又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正是薄海。程川很难消化为什么薄海在这里,为什么他和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