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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蹲下,是个和邢经哲一般大的少年,“你怎么了?”少年只是抽泣,低声呜咽,“mama……”夏之抬头四望,并没有其他人在场,“mama生病了?”“mama……”少年并不能提供夏之想要的。“好了,别哭,一切都会好的。”夏之伸手揉揉少年的头,坐到少年旁边抱得紧一点,这话倒是像说给自己听的。他自己都还深陷哀痛的泥沼,却还要安慰痛苦深渊的别人。少年哭泪很快蜷缩得睡过去,夏之将他放在长椅上,脱下外套盖在少年身上。做完这些夏之站起来知觉一阵眩晕,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如同电影画面一样轰隆穿过他,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犹如几年一般繁杂深沉,夏之微微喘气,那些隐藏在画面后的现实,在敲击他的心房,慢慢地渗透进夏之自以为坚强的脆弱。“叮叮叮……”趟在长椅上的少年被手机铃声叫醒,懵懵懂懂接起电话,惊叫着喊着mama,翻身踢踢踏踏得跑走了。这时夏之才想起去摸索自己的手机,电量耗完已经关机了。他拿上少年刚才翻掉的外套,脚步虚浮得走向护士站借充电器。贺立丘在半夜接到电话。电话那头只是呜咽,对于贺立丘的问话充耳不闻贺立丘又是心急又是心疼,说出来得话难免恶劣,“说话!你哭有什么用?不说我挂了!”乍一听贺立丘要挂电话,夏之忙慌慌得阻止,“别……贺哥,别挂……”结果翻来覆去只是重复。贺立丘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暗暗提示自己要耐心,耳朵里听着夏之毫无意识的词句终于耐下性子劝慰,“小之,好了别哭,到底什么事?”夏之听见男人念小字,好似回到幼年,父亲站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小之,别怕,慢慢走,到爸爸这里来。”幼年的夏之欢快地跑向父亲最后被父亲强有力的双臂抱到半空转着圈儿,“我们小之最可爱了。”年轻的父亲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爸爸!是爸爸……脑梗塞,已经,……脑死亡了,很快……呜呜……”夏之站在走廊尽头声嘶力竭,抽泣像气刀把他的话切得零零碎碎,割得嗓子如灼烧。贺立丘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他等着夏之缓过劲来,才问,“你现在在哪?”“……市一医院。”“好了,别哭,尽量休息一下,你这种状态明天还怎么照顾叔叔?去休息,听见没有?”夏之答应着,眼泪成串落下。他走到走廊座椅边坐下,贺立丘的声音才是他最需要的强心剂,情绪平复之后的乏力感很快找上门来,他小声得应答着,不再说出话来。贺立丘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掉电话。夏之又走回到夏天的病房,透过病房巨大的玻璃他看见仪器运转正常,他走到家属陪夜的小床边,脱力般躺下,侧头望着毫无生气的夏天,眼泪还是止不住得落下来。不管夏天以前怎样糟糕对待,此刻夏之仍因血亲的羁绊落下泪来。?☆、十六? 十六日出前夜最黑,心最冷。夏之在陪夜的小床上睡得极不踏实,床太窄他一翻身就觉得要掉下去,迷迷糊糊之际数次惊醒,睁眼看见的都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