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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江菱月透过略微暗沉的灯光,看着柯钊坚定下隐藏狠毒的神情。 江菱月明白,没人看得懂柯钊,柯钊的一切性情都是离谱的;前些天青年受命来打的伤没好,全在江菱月手臂上背上,总疼,在这个除夕夜里也难例外。 “今天只有咱们两个,所以什么都得说实话。” “我没有实话。” 柯钊像是在提防谈话里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圈套,变得更狡猾起来了,他眼前是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子,另一旁是装了白酒的瓷壶,以及秀丽的瓷盅儿;江菱月穿着衬衣毛背心,他忽然仰起头,把红酒全部咽了下去。 接着,给柯钊看空掉的透明杯子,说:“足够诚恳了吧。” 柯钊喝白的,一下喝完两盅,他凸显的眉骨下一双诚恳又亮的眼睛,可江菱月知道这些尽是完美的修饰,事实上江菱月也未见过真实的柯钊。 柯钊总在用戏剧的形式生活,将自己包裹在一个虚幻的躯壳里,他猜疑、多变、甚至敏感稚嫩,又狠毒而痴狂。 面儿上是冰冷、谦逊又低姿态的好。 “我的实话太刻薄了。”柯钊倒是意外得坦诚起来了,他身体前倾着,手撑着下巴,斜过脑袋往江菱月眼睛里头看,桌子倒很长,因此人的脸清晰又不清晰,在吊灯光晕下头,是种飘然的美。 江菱月开口了,他面儿上没了表情,自己顺手斟半杯红酒,摇了摇头,像挑衅般,忽然一笑,又像在以玩笑服软。 说:“我不喜欢你。” 柯钊以刚才的坐姿没动,他仍旧手撑着下巴,斜过脑袋往江菱月眼里看,可诚恳目光中多处几分难陈述的错愕,他点了点头。 “但我想去了解你。”江菱月又说。 柯钊往后靠了,他坐正,又自个儿斟三盅,这才下定决心讲那些实话,说:“去年要过年,我应该在那时候留住你的,这样你就不会跑了……” 热汤的浓雾后头,有柯钊朦胧发热的眼睛,江菱月难以忽视对方因鼻酸带来的眼角处浓艳的红色。 江菱月没说什么。 “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在想的是……一定不能再让你乱跑,这里适宜生活,在安静的山里,已经离城市很远了,你能在这儿没忧愁地活,不必要为了生计遭受算计,又四处奔波,再搭上家人和自己的命。” 柯钊生长在哭腔中的、低沉的话温柔,又带着他惯有的冰冷;江菱月并没有回答什么,他低下了头,左手慢悠悠地,在卷衬衣右边儿的袖子,于是,那些灼烫疼痛的伤,带着血痂映进柯钊的视线里。 “疼。”江菱月歪着头看他,若有所思地,只说了一个字。 人心拥有极端的柔弱和极端的坚硬,在柯钊这儿是如此,他忽然,像是被江菱月无边的委屈裹胁了,心口有针在扎,他摆了摆头,说:“以后不会了。” “你来,你帮我看一看。” 柯钊猜想大约是气氛使然,说出这句请求的江菱月,像是忽然在这里自愿地柔弱下去,没了半点锋芒,却又闪着很明亮的光点。 猜想光点是智慧与稀奇的共情,是人心最奇妙的关联。 柯钊走近了,他细瞧着这些因他而生的鞭伤,看着黑色的血痂凝固在皮肤上,像恐怖的铁锈……忽然,柯钊心里升起种难以言说的、凌虐的胜利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