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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办婚礼不行吗?”接着又道:“你和他商量了吗?”“汤执说他都听我的,怎么都行,”徐可渝露出了腼腆的样子,“他要我来问问你。”徐升沉默地看着她,一个字都没信。他不认为汤执会突然开窍,对徐可渝说这些甜言蜜语,不过也没说破,只是再一次向她确认:“他这么说?”“对啊,”徐可渝含羞带怯地点点头,“汤执很宠我的。”徐可渝的语调和用词令徐升感到少许不适。因为他想起了几小时前,汤执面对徐可渝和面对他时,做出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说出的截然不同的话。消极的敷衍,与浅薄的引诱。搪塞与低俗。“徐可渝,”他看着徐可渝,终于还是问,“你喜欢他哪里?”在徐升看来,汤执就像一个半成品,甚至连半成品都不如。他潦倒、粗鄙、野蛮、莽撞;有张还算漂亮的脸蛋,但漂亮得廉价、媚俗。“他很善良,”徐可渝抿起嘴唇,提起胸膛,骄傲地告诉徐升,“也很厉害。”徐升确定自己是不可能融入精神病人的世界了,只能希望通过治疗,徐可渝能从这场病态的幻梦中挣脱出来,看清汤执,也看清自己。到那时她还是徐家的徐可渝。“可不可以呢?我想和汤执注册结婚,”徐可渝看徐升不给他回答,好像变得焦急了起来,又问了他一次,“哥?”徐升再看了她片刻,才说:“你自己决定吧。”徐可渝便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对他道了谢谢和晚安,离开了他的房间。入睡后,徐升做了一个关于童年的梦。母亲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带着他离开了父亲,登上南下的飞机。他和母亲一起,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在滨港的离岛机场落地,也改了姓氏,正式从首都大院里众星捧月、横行霸道的世家独子,变为滨港富商徐鹤甫法定遗产继承人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梦中的徐升很冷静,在来庄园的汽车上,他碰着母亲的肚子,感受来自徐可渝的细微的律动,问母亲:“我要做哥哥了吗?”母亲说“是的,你会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哥哥,我会是最负责的母亲”。梦境前一半是真的,后一半是假的。他现在想做个更负责任的兄长,但是不知是否还来得及。次日,外祖父要徐升陪他参加一场重要晚宴。晚宴在滨港的最南边举办,结束得很晚,徐升近一点才回到家。轿车驶过主宅,矮墙后的园林景观从车窗外掠过,徐升看见小径旁的灯亮起来。而司机没有停顿地一路向上开,载他返回他的住所。管家还站在开着壁灯的玄关里为他等门,接过他的外套。客厅点着柠檬、薄荷与马鞭草的熏香蜡烛,这是徐升母亲最爱的气味。徐升闻了近三十年,有时甚至觉得只要有这种味道的地方,就可以算是家。他经过白色大理石的起居室和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