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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的大夫怎么说来着——“喔,现在的孩子啊都这样,一个比一个顽劣不听话,喝酒打架都不算事儿,隔壁东街张屠户家那小子看见没?前几日把他老子杀猪攒的念书钱都给赌光了,气得张屠户拿着刀从东街追到西街,满条街看笑话,唉,你说这叫什么回事,孩子不好教啊,还是我家孙儿听话、又孝顺……”上了年纪的大夫没完没了,凌涯子在旁边听得撇起嘴,一脸不以为然,你这算什么,我十年前养的那个才叫乖,才叫听话,是天下间最好的孩子!凌涯子没有说话,小南反而有些心虚起来:“那,那我们怎么办?继续去算命吗?”“不用了,”凌涯子一脸沮丧,“放心,这两天会有人上门帮我们的。”小南疑惑不解:“你又有朋友啦?”“不是朋友,是冤家。”“啊?”“他想在一座小小骆城里打听我们的消息简直易如反掌,”凌涯子无奈叹气,“反正听天由命吧,我们不急他也会急。”小南懵懵懂懂,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怎么看上去很不高兴的样子?”“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小孩子不懂的啦。”“……”午后天气闷热,店家在后院晒起藏了一冬的rou脯,没半个时辰就被迫收起。城内下了一场及时雨,淅淅沥沥,只见马首高高昂起,溅起泥点无数,自名贵别院一路风驰电掣行至客栈门前。青石板上行人稀疏,来人就在这里下了马。客栈门前那人已等待许久。“道长,吾家主人有请。”来人客客气气地道。“有劳了。”凌涯子也不废话,整了整衣摆,撑起一把油纸伞,顶着那件破袍子上了紧随其后的马车。细雨打湿窗棱,小南在二楼窗台边睁大了眼睛,目送马车渐行渐远,眺目远去,一行人已是在雨幕中模糊了身影,再也不见。……“执子不思,落子不定,阿雪,你这步,下得差了。”叶轻正与面前一青衣人对弈。沉香燃炉,紫纱轻飘,那人一身清贵温雅气质,衣袂间带着书卷之香,眸光清亮,端坐于锦衾软榻之上。叶轻轻飘飘抬头扫了对方一眼,二指运力掐住手中晶莹透亮的白玉棋,不住摩挲其打磨出来的光滑表面。“你既心神不宁,又何苦恼怒于棋子?须知弈棋之时最忌心浮气躁,谋定而后动方为上策,你一味冒进,心态便已落了下乘,纵然不服气,也是要输的。”青衣人放下棋盘,转头伸手呷起一杯清茶,衣袖飘翻间露出一截皓雪般的手腕。“您知我心忧何事?”“你的烦恼,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连我这半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了。”青衣人露出会心一笑,传呼下人进来撤走棋盘并摆上一套茶具。叶轻在桌边坐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笑容有些苦涩:“您向来目光如炬,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我确实有心事。”青衣人不疾不徐地煮茶、烫杯,舀上一撮茶叶,置入手边两个青瓷盖碗中,动作优雅得让人移不开眼,叶轻看得愣愣出神。“无论弈棋或是煮茶,都须得心宁神静,按照心意一步步徐徐图之,方能渐入佳境,得到最好的结果,阿雪,”青衣人一边煮茶一边开口,“我若是你,便不会这般急躁猛进,一味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