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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号来的么?剿灭了我,那死鬼就瞑目了么?”完颜绰在昏昏欲睡的倦意中努力睁着眼睛,先还柔柔弱弱地喊了两声“姑母”,擦了一把额角,随即,她看见自己的手掌心里都是淋漓的鲜血,顿时精神一震,又见完颜珮手里那黄铜的虎符上也沾着红痕,颤颤地被举着,大约唯恐打下来力道不足,干脆用力砸了过来。完颜绰情急之下猛一偏头,虎符的一角越过她的耳畔,砸在她的胳膊上,又弹出去,重重地撞到地面,沉闷的巨响湮没在外头的喊杀声和刀剑声里了。胳膊上的剧痛让完颜绰瞬间苏醒了,连着额头上一跳一跳的痛楚,无比清晰地提醒她,这里犯了一个错误:当年自己勾搭太子萧邑澄被先帝发现,而太后为了保护儿子,鸩杀丈夫的事,只有完颜绰自己和萧邑澄本人知道。海西王打着这条旗号反抗母亲和哥哥,说不是她完颜绰透露的信息,太后都不会信!千虑一失,已经来不及补救,此刻和太后之间,只剩下你死我活!完颜绰顿时清朗无比地大声说:“太后信任我,我定不辜负太后!”俯身拣起地上掉落的虎符,大声对四周的人说:“太后临危授命我,大家也看见了。今日海西王叛乱,他早已无君无父,这里抵挡不住,只怕刀剑无眼,所有人都活不成!为今之计,只有寄望于陛下——”她咬牙瞥瞥姑母:“陛下孝顺,定不与母亲为难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太后听,也是说给太后身边的人听的。海西王萧邑清已经变成了叛贼,总不能靠着他。人心向背,一瞬间就定论了。连着太后完颜珮都只能咬着牙,左右看了半天,发现那些宫人宦官,竟无一能够托付重任,再不情愿,也只能哼了一声,好一会儿说道:“黄门总管带五六个人,陪着淑仪去吧。一有消息,立刻回报。”这一拨去了,完颜珮咬着牙吩咐身边还剩的人:“跟过去,杀了她!”离开紫宸宫的角楼,完颜绰已经汗流浃背,浑身冷冰冰的,下楼都直打踉跄,但当到了楼下,正在羽箭的射程之内,她还是努力镇定心思,举着虎符,一步步稳稳地向前走。太后派来的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完颜绰几次侧目,都知道无法甩脱。步行到外马厩,完颜绰在身上蹭掉了掌心的血迹,挑了一匹马,装鞍鞯,上肚带,勒好马嚼子,又检视了马背上的弓箭囊,才踩着镫上马。跟着她的那些宦官,只觉得迷蒙得晃眼——一直柔弱得任凭搓圆捏扁的淑仪完颜绰,居然也有在马背上如此飒爽的英姿?还不等反应过来,前头马鞭一扬,催出嘹亮的一声,白马咴然长嘶,奋起四蹄朝西门而去。几个宦官忙也解下缰绳,催马跟上,不敢放松分毫。黑夜中,完颜绰只仰头望了望星辰,便低下头一路打马顺着上京修得简陋的驰道一路狂奔。后面跟的人被她甩开一段距离,无不又急又怕,只能拼命在后头喝叫马匹快跑。黑头里这些宦官们先都辨不清方向,只等发觉前头是明晃晃一片了,才急得叫起来:“淑仪!淑仪!前面是火把!您到哪儿去?”前头她早就安排好了,她的父亲——北院夷离堇完颜速,奉着“行猎”的皇帝萧邑澄,正在赶往上京宫的御道上。行猎这个借口绝好,皇帝和侍从都是轻甲骑服,连换装的借口都不用找,带着黑压压的人救援宫城。完颜绰耳聪目明,早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