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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朝云有些奇怪,他当然不怕小皇帝的挑拨离间,萧蘅要是会轻易听信,他今天就不会是摄政王,也不会把大楚的后背兵力完全交给他。他讶异于萧蘅对小皇帝的过度关注,要知道,在以前,萧蘅在上朝之外的时间,可从没有问过小皇帝一句话。太后愿意拉拢小皇帝,萧蘅就让她母子情深,无动于衷。原因有二,一是太后和皇帝捆起来都不够看的,二是……七年前萧蘅知道那件事后,就改回原姓,和楚氏划清了界限,如果说他和楚昭游之间还剩下什么,那必然是你死我活的深仇。这些年他看着萧蘅游走在正道与毁灭之间,一念之差,就是江山颠覆。谢朝云眼中不由得带上了担忧,听说萧蘅的蛊已经发作一次了。楚昭游逛了一会儿,一名护龙卫追上来,恭敬地呈上一件狐裘。雪白的狐裘手感顺滑细腻,如同绸缎一般,穿起来也不笨重。楚昭游任由护龙卫给他披上,顺手在前面打了个活扣,阳光下,像个白玉雕琢的少年郎。谢朝云眼尖道:“这不是八年前我和你猎的南山狐么?”摄政王冷笑:“本王只想告诉他,阳光不见得有狐裘暖和,老老实实做皇帝,别贪得无厌学人玩弄权势。”谢朝云:“……”说的什么玩意儿,听不懂,你开心就好。……不知道是不是楚昭游的错觉,自从摄政王在内廷行走频繁之后,太后就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了。他现在的生活就是等姨母回信,混吃等死,偶尔想办法能不能从太后那里把另一半虎符拿回来。后者有一定难度,楚昭游暂时不为难自己。他向史官崔庚招手:“把小本子拿过来给朕看看。”头一回干什么都有人记录,楚昭游比当初拍京剧世家纪录片还不自在,谨言慎行,时刻谨记不能骂人。他小口喝着茶水,翻开小本子,看见崔庚在十月初六那一栏记载:摄政王亲自接陛下上朝……“咳咳……”楚昭游差点呛到,“崔大人,这样不行,得改改。”“回陛下,臣如实记录,绝无杜撰。”楚昭游:“你不能平铺直叙,要加上一点渲染,比如,朕失踪刚回,惊魂未定,摄政王胁迫朕上朝,朕贤明大度,无奈答应。朕饥寒交加,据理力争,摄政王终于答应传膳……”崔庚跪在地上:“微臣无能。”“起来起来。”楚昭游也就过过嘴瘾,起居舍人哪敢像他这么编排摄政王。眼看起居舍人又要把他这段不靠谱的话记录下来,楚昭游一脸严肃地阻止他。“爱卿没有领会到朕的用心。”楚昭游故做痛心,“朕是想告诉你,可以稍微带一点感情进去。你看那流芳百世的史家绝唱,也不是干巴巴地记录,可以赋比兴骈,陈情揭理。百年后,君臣具是黄土,你要是传记写得好,后世研读传颂,选入启蒙,斯人已逝,文章千载,岂不妙哉。”崔庚瞪大眼睛:“当真如此?”楚昭游深沉点头:“嗯。”“人要有志向,难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