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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人专门诵经七七四十九日,以弥补一二。因男女有别,牌位也要分地供奉,倒不费事,只是祁襄要祭奠需要两边跑而已。庵中祭完母亲,祁襄添了香油钱,没留斋饭,就去了恩华寺。恩华寺是京中香火比较旺的寺庙,跟相对冷清的庵中一比,那就是人来人往了。在这边,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供牌位,也没有档次高低之分,享受一样的大殿与供奉。跪在蒲团上,祁襄往火盆中投着纸钱和元宝,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供品,都是梁福生前爱吃的。梁福七岁就跟在祁襄身边了,当时祁襄的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对这个小书童虽算不上苛待,却也很难拿出特别好的吃食与他分享。后来潘管家上任,他们的日子才好了些,梁福也长了些个子,就是好景不长,又跟着他折腾到了西陲,最后惨死在那里。祁襄一言不发,枯枝般消瘦的手指微微抖着,这里人多,他不能说什么,但他心里明白,即使杀害梁福的人都死了,也依旧弥补不了他心中的愧疚和难过。他只是没疯,若疯了,想要株连也不是没可能。祭奠的人一轮换过一轮,只有祁襄久久未动,这里并没有定时,也设有许多供桌,倒不必非等祁襄这一个。潘管家陪祁襄跪着,心中也是惋惜和愧疚,梁福没有时候才十六,正是好年纪,还没看过这大好河山,就已经与他们天人永隔。“公子别太难过,梁福泉下有知,也难安心的。”潘管家叹息道。祁襄哑声道:“潘叔,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甚至觉得那些人死了也不够。”“我懂。”潘管家抹了抹眼睛,“若能早遇上郤先生,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祁襄抬头看向梁福的牌位,“终究……是我无能……”跪了半个时辰,祁襄起身时已经有些打晃,腿也麻了,眼前一阵发黑。潘管家先扶祁襄去小亭中休息,再去将烧过的纸和供品端出来送到寺里指定的地方去。祁襄靠着亭柱,脸色煞白。他天生白,在西陲劳作时也没晒黑,在身体不好后脸色就更白了,只是与健康的白完全不是一回事。“闻景?”祁襄寻声看去,只见白君瑜一身黑衣走进亭子。祁襄也没力气坐直应承,只点了点头,说:“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就不与你见礼了。”大概心中的难过大过白君瑜与何小姐的事,祁襄生不出其他心思,也无暇伤感。“你来做祭奠?”白君瑜坐到祁襄身边。祁襄再次点头,过近的距离让祁襄能清晰地嗅到白君瑜身上薰香的味道。“祭奠谁?”祁襄垂眸道:“梁福……”白君瑜并没显出惊讶,这次方姨娘和梁福都没回来,他们也有了猜测,是怕惹祁襄伤心,才没多问。“方姨娘也没了吗?”白君瑜问。“嗯,我先祭奠了娘亲才过来的。”“他们……怎么了?”这样问像是在挖祁襄的伤口,可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该问的还是要问。祁襄语气很淡,似乎经历这些事的不是他,如此伤怀的也不是他,“我娘是病死的,梁福……受伤死了……”祁襄嘴唇几不可见地轻颤,随即低头不去看白君瑜,眼中的湿热也快压不住了——梁福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