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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弟弟从缝针起就开始哭得稀里哗啦,回来后也皱着脸叫痛,“哥哥哥哥”地喊,要抱。顾飒明软硬兼施地把他安抚好了,自己开始出现一些无足轻重却忽视不了的问题,直到顾飒清也放了暑假,开始活蹦乱跳的,他的问题依旧没有改善。顾飒明清楚地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轻微的迟早会变得严重。所以他自己找来了这所云城市有名的心理咨询中心。“失眠,焦虑,没由来的心慌,会突然想起一些很短的片段,很混乱,有从没经历过的事,和没见过的小孩子。”顾飒明当时也是坐在这张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冷静地回答对方的提问。而每一次诊断的结果都是过度焦虑。陆医生对这个高高帅帅的英俊少年很有印象——从始至终都从容冷静,看不出是一个差不了多远就要往焦虑症发展的心理疾病患者。上一次的症结看似在他弟弟的受伤,深入探析之后可以发现,顾飒明曾经也有过摔伤的经历,并缺失过一段记忆。但很明显,这段记忆里到底有什么,跟他弟弟有何关系,无从得知,可这段记忆应该才是顾飒明心理问题的根源。一年前的后续治疗顾飒明并没有进行下去,因为顾飒清拆线一段时间后,他的情况也开始转好。而这一次,再次接待穿着校服看起来青春恣意,而行为举止变得更成熟稳重的顾飒明,陆医生也只能对他进行基本的心理疏导,因为根源在那,没有办法。同时,这一次顾飒明也是有所隐瞒的,他没有告诉陆医生全部的实情,比如他现在多了一对父母和一个弟弟。而且回祁家之后他的焦虑症状开始复发,但却是不断反复,一时很好,一时很坏。他甚至都摸清了诱因。会再来一次心理咨询中心,顾飒明更多的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他模糊不清的那些记忆,偶尔闪过的影子,来自于他还不姓顾的时候,并与祁念有关。周六一大早,何瑜便下了楼,刘妈已经在厨房准备早点。何瑜走到门口,站在台阶上,外面晨光熹微,霜雾霭霭。她对灌入耳里的鸟叫充耳不闻,目之所见到院子那扇大门旁的观赏石时,何瑜想起她嫁进祁家的那天,第一眼也就看见了这块石头,纵然是场商业联姻,但何瑜也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往后这些年如此的人间炼狱。远处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来。先来的不是何瑜“等候多时”的顾家母子,而是祁文至。何瑜冷眼看着,祁文至一身西装革履,光彩照人,难怪人到中年了也能在外面声色犬马,不亦乐乎。走过来后,何瑜站在台阶正中央,他也不介意,云淡风轻地绕过何瑜就往里走。“你回来干什么,”何瑜转身,讥讽道,“回来看你丢了十年的亲儿子,还是你不管不顾的祁念?你大哥泉下有知应该也能体谅这一点吧,而且你们祁家个个冷血不是吗?”祁文至停下脚步,也转身看向她。祁文至笑了笑,一脸气定神闲,带着劝告的语气说:“何瑜,说不离婚的是你,忍受不了的也是你。多少年前的事了,各取所需的道理何总一直都很明白,不过——野心太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嗯?”岁月在祁文至身上镀了一层虚伪的金,使他看起来儒雅风流,谦谦君子,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