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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转回身继续神游,忽的椅子又被踢了一下。……哇哦,胆肥了是吧?贺洗尘挑起眉头。正巧也下课了,教谕到后堂休息,在杨钧又蠢蠢欲动来上一脚的时候,贺洗尘便直接踩上他的镶金嵌玉白靴,半侧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放:“你要干什么?”杨钧微怔,回过神来瞪圆了眼睛,抓过他的衣襟气愤道:“你昨晚耍我!”他在河里找了那么久,被水泡得皱巴巴的也不肯上岸。杨小爷何曾怕过什么事,一想到贺洗尘可能死了,心里却难受得厉害,想来是觉得这么好看的人淹死在河里有些可惜了。结果派过去将军府报信的小厮却回来禀告——李公子已经睡下了。“对啊,我在耍你。”杨钧没想到贺洗尘就这么坦荡荡地承认了,一时怒火中烧,把眼睛都烧红了。“怎么?只许你耍我,不许我耍你么?”贺洗尘脸上还是带笑,说出的话却像一把利箭直直地射向杨钧。“你!”杨钧想要掀翻桌子踹翻椅子,然后抄起那方他厌恶的砚台砸到眼前这人的脸上,可明明踩着他的脚没有用力,他却无端地抽不开身,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少年身份尊贵,双亲在朝中皆手握重权,自小养成了跋扈纨绔的性子,不管什么都想压别人一头。不过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贺洗尘却不会轻易让他如意。诓他去乱陵香,口头上百般轻视,又想让他出丑,那也怪不得他出手教做人。“杨钧,昨晚的河灯好不好看?”贺洗尘眼皮半敛,轻飘飘地问道。……“李不易,乐游阁的河灯好不好看?山上没有这种东西吧,你去给我捞一个过来送给阿绯。”杨钧背靠软榻,趾高气昂地指使道。雅间内陪酒的小倌儿把酒喂到他唇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凭栏观水的贺洗尘。阿绯是乐游阁有名的花魁,让贺洗尘为一个花魁去捞河灯,贬低的意味不言而喻。包厢里的所谓同窗冷眼旁观,没有开口解围,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台上的舞伎跳着露骨挑逗的蹁跹舞,歌着轻浮的艳曲。贺洗尘倚靠在漆红的栏杆上,孤零零地一边喝酒一边吹风,似乎与这一切格格不入。听杨钧喊他,才回过头望向桌边的青衣公子们,有些朦朦醉意。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起,好像大家不约而同地不小心呛到酒,那点儿轻视傲慢的心思被他那不带任何意味的眼睛一撇,便昏昏然烟消云散。随侍在一旁的林沉舟不悦地皱眉,微微侧过身挡住众人觊觎他家少爷的视线。杨钧有些恼羞成怒地站起身,来到贺洗尘跟前质问道:“李不易,我在和你说话,没听见吗?”“哎杨钧,不要太过分了。”终还是有人忍不住劝道。“李公子大概还没适应长安的生活,所以才会走神。”另外几人别扭地附和道。哦豁,你们这群狗腿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知羞!不知道是谁怂恿我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的,怎么看见他的脸就怂了?平白让我做这个恶人!幸好还有人和他站在同一战线。角落里一直自饮自酌的清秀少年嘴角一挑,讽刺道:“一个镇国将军就让你们怕成这个样子?”其余人一噎,又看了下敛着眼不知深浅的贺洗尘,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