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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底缝了多少针,火烧火燎的痛觉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一个人去上油画课,过街时为躲避从身前疾驰而过的电瓶车,意外撞上了身后载着一整块毛玻璃的摩托车。画板挂在玻璃的直角上,于是他被拖行到一米外才摔倒,和玻璃几乎同时落地,从此他的右侧肩胛骨就留下了这么一道疤痕。因为这道最深的消不去的疤,裘因把肇事骑手告上了法庭。然而最后几经周折,庭长判了庭外和解。裘因认为这个结果和败诉没有任何区别,尘埃落定后才气势汹汹地反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请律师的钱省下来给庭长包个大红包!”肖池甯就是从这时候起,发现并记住了她的愚蠢。后来的日子里也不解。为什么这场车祸不算一“劫”?难道只有像十四岁病的那一场,命悬一线,在鬼门关走过一遭才算渡劫吗?他洗了个热水澡,穿上昨晚的衣服,把用完后随手扔在地上的套子放到了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的炮友脸上,当作告别。炮友迷蒙中还以为那是个湿润的吻,闭着眼凭直觉朝他的方向撅了撅嘴,意欲回吻,找半天没找到目标物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肖池甯收拾妥当,揣好了手机证件正准备走。炮友看见了也没太大反应,说了句“带上门”就翻身继续睡了,对在自己脸上滚了一遭最后掉进两个枕头缝隙间的套子毫无察觉。肖池甯不动声色地嘲笑,面无表情地出了房间。早上十点,分明看不见太阳,行人却还是睁不开眼。肖池甯查了查导航,发现从这儿去肖照山的画廊只用转一趟地铁就能到。但他转念一想,又不太情愿坐地铁。大夏天的,这满锁骨的吻痕让肖照山之外的任何人看见都是血亏,他们连隐藏在正经面孔下偷偷想象这一晚的道貌岸然的快乐都不配拥有。意识到自己想找的新乐子就在于此,肖池甯难得地对自己产生了失望的情绪。和同龄人相比,他可以确信自己是绝对自由的,因为不在乎。别人追求的诸如友情爱情梦想他全都没兴趣,他不担心没朋友日后会难以生存,更不担心成绩不好会没有未来,他目前唯一在乎的便是他究竟在乎什么。现在看来,是肖照山。然而吊诡的是,他对肖照山没有任何期待。这似乎又称不上在乎。“cao。”肖池甯当机立断关了地图,约了个车直接回家。家门钥匙是肖照山主动给他的,当时他说:“把我画室的门锁撬了就算了,别再把家门给撬了,现在换锁你妈出差回来进不了门。”肖池甯接过钥匙,问:“万一我跟别人家小孩儿一样,父母说不要做什么我就偏要做什么,你能怎么办?”肖照山听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无所谓地说:“那是没能力的父母才会担心的事。”肖池甯在得到答案的一刻,觉得肖照山突然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父亲。但下一秒,肖照山就直白地告诉他这只是错觉。“你要是把家门给撬了,我会直接报警。”肖池甯当然没有这个打算,他是个多么听话的儿子啊!自撞见肖照山带艺校大学生回来过夜后,他这几天都没上过二楼,不动这偌大的家里所有不属于他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