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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卤鸭胗,一包爆辣牛rou丝。邵钧回过头去,走廊下给他扔东西的人重新拎起苹果筐,不冷不热地扫他一眼,慢悠悠地走了。邵钧觉得特好笑,没想到,盯着某人的背影,也看了很久……罗强对条子没兴趣。他混道上的,最厌恶条子。他扔两包吃的,是顺手还邵三爷一个人情。他进到这牢里,饿了一天多,粒米未进,那时候,是邵钧给了他两个馒头,一碗冬瓜汤。不为别的,就为那俩大馒头,一个四两呢,当时爷们儿也是真饿啊!……那天晚上,七班开荤了。罗强从大编织袋里慢慢地翻东西,一圈儿人眼巴巴地围着,馋死了。罗强也大方,不吝,把一包包东西拆散了丢给大伙,谁想吃随便吃。胡岩头一个就凑上去了,吃,嘴巴忙得跟个小动物似的……刺猬,虽然挨过那两脚的梁子跟罗强还没反攻倒算,但是这厮特想得开,跟谁有仇也别跟吃的有仇,每天喝萝卜汤冬瓜汤的,体弱,脾虚,肾亏啊,于是也大大咧咧地吃起来了……顺子特别不rou新来的人,跟谁一伙也不能跟强jianian犯一伙,但是架不住旁人都吃上了,他也有点儿憋不住。罗强拿了一大袋香肠,拽给顺子,随口问:“四川过来的?”他听得出外来户的口音。顺子看了罗强一眼,算是领情儿,于是也开始吃。川味小香肠,他家乡的味道,惦记着呢。中国人扎一堆儿的习惯,吃是一种最能消除隔阂并联络感情的业余活动。罗家老大送的一大兜子吃的,让七班牢号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也是因为同仇敌忾收拾了三班的王豹,七班狱友们心里有想法,觉着这周建明有种,在外班面前,给咱爷们儿长面子了,就应该这样儿。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聊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刺猬说:“我,‘二三四’,当初我大哥被十几个人围着,我就是为了救他,把一个人脑袋砸烂了,植物人了。我不后悔,我救我们大哥一条命呢。”刺猬看向顺子,顺子说:“我也‘二三四’,我们镇里的幼儿园,园长是个没长锤子的老流氓,欺负好多小娃,我们去告官,那人跟镇政府里有背景……后来有一天,我在路上憋那个人,我把他肚子捅漏了,摘了几个器官。然后我跑路到北京了,我在这儿被抓的,就没回去。”胡岩没说自己,胡岩死死盯着罗强,问:“你呢?你到底干啥进来的?管教说的不算数,我不信。”罗强也不想说。被一群人逼问得着急,罗强仰在棉被垛上,一条腿伸着,漠然地看着大伙,说:“……我二九四。”二九四是哪一条?几个人都没听明白,没犯过这条。一大队重犯营最常见的就是二三二,故意杀人罪;二三四,故意伤害罪;二三六,强jianian罪;三四七,制贩毒品罪。每个人触犯了刑法的第几百几十条,法庭判决书里写得明白,自己都知道。所以犯人们在牢号里交流,都会直接说,我“二三四”什么的。二九四?这一大队里还真没听说过。邵三爷靠在七班屋门边儿,偷摸地,看里边儿一群人聊天。罗强眼贼,一眼瞧见邵钧在偷听。罗强揶揄道:“没吃饱?邵警官想要还有。”邵钧回敬道:“鸭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