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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害怕。他曾经身处最无望的深渊,甚至一度想死在聂明心剑下,如今偷得这半刻的平安喜乐……也便不太想打破了这一时的安宁了。他的生死向来只掌握在聂明心手中。而聂明心,却是不想让他死的。第16章第十六章第十六章茶余饭后歇息间,聂明心突然开口问他:“世间情爱各形各色,我见你,我不见你,你想要哪种?”‘明心’平躺在那简陋的木桌上,剑鞘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在昏黄烛火的映照里,寒光熠熠,仍在不屈不挠地显摆其一代神兵的光华。——哪怕它的主人极少让它出鞘,但它本质仍还是把神兵。本质这样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明心’不会因为它主人极少拔剑而失了杀生本性。那聂明心又如何会因为几句话,几件事而改变他的作风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聂明心向来是个极为冷静的人,甚至理智的近乎可怕。沈卿想赌的他本性不移,又不敢赌他本性不移。说到底,这十数年来,他始终是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聂明心的。以眼见,以心证,可始终却还心藏侥幸。呵。沈卿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道:“我想要的,或许得不到。不想要的,总是如影随形。明心,我向来活得清醒,有些话,你若明知答案,便不必再问我。”聂明心听罢。他指尖摩挲过‘明心’剑柄,勾着柄上流苏,指节雪白中透着一点淡粉,像是染了血的雪地,眼中无悲无喜,唇间吐露话语声色不动:“我知?我不知?又有什么干系呢?……你倘若当真清醒,那你这句话,又为何要出口?”他闭上眼,又道:“人呀,活着的时候,一直是不清醒的,你自以为的清醒,都是自以为的,我活在这,沉在梦里,都以为,自己很清醒。可我真的清醒吗?未必。”似僧有发,似俗脱尘,作梦中梦,悟身外身。他一字一句地说,心中似乎有什么终于落到实处。聂明心对‘道’这一字执迷,已臻疯魔境界。而这样执迷,又是对吗?可不是对?那会是错吗?不,不是,不对。扪心自问,却始终不安。聂明心睁眼,道:“这世上伤心人多,痴情人少,你又何必……两者皆做?”他这一句话画了个句点,风中也有一点水滴落下,落进干涸地面,洇开无痕。这茅草屋里静的很。它这么破,这样小,只要聂明心没有什么动作,似乎就永远处在一种寂静的状态里。聂明心是知道的,他这天雪崖,其实是个特别孤独寂寞的地方。特别静,特别……不会有人来。现在这里就静的很,似乎只有屋外造作的狂风,飞腾的寒雪作伴,或许……还有自己那轰鸣彻耳的心音。这其中……又是否有沈卿的什么声音吗?聂明心忍不住又按上他的剑柄来。终于,他听见沈卿长长的呵出一口气,带着颤音,还有nongnong的水汽。“我……”这个字节出了口,便似是坠入了断崖,没了去处。聂明心忍不住抬头,正落尽一双浸染了水汽而显得雾蒙蒙,格外可怜的眼睛里。是了,美人垂泪,总是格外的惹人垂怜。哪怕是心如铁石如聂明心也不禁觉得心口上某处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