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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做好沉入睡眠的准备。但从前每个伴随着旋律入睡后醒来的清晨,身边总会有那个人。而现在他只能抽出这张往日不被他允许出现的卡片,默默回忆着他们上一次见面的场景,结果也是不欢而散。他觉得他此时有一点想念晏西槐了。然而现实并不允许他过度沉湎于思念,临近七点,他收拾好出门,却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陈荣秋转眼去看,就见陈巍正拉开房门。“哥?”他愣了一下,说,“原来你在家,悦然呢?”“昨晚就溜去医院了。”陈巍点点头,问他睡得怎么样。“谢谢大哥了。”陈荣秋懒洋洋地踱到陈巍身边,和他一起下楼,说,“悦然准备的眼罩挺不错,让我睡了个好觉。”陈巍就没理他,自己去厨房端了早餐,才皱着眉看陈荣秋端了杯豆浆,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喝。“吃点东西。”陈巍说。陈荣秋就笑他真是外面人口中说的货真价实的老干部,惹得陈巍又摆出一张臭脸,等到到了医院见到陈悦然,脸上表情就越发严肃。陈悦然完全不在状态,拿眼神去瞟他小叔,倒也不是特别担心。陈巍日常最多的表情就是板着脸看人,成天不高兴,陈荣秋从小看到大,早已经能够无视他哥的表情还笑嘻嘻地开上几个玩笑。在这个方面,陈悦然某种程度上陈荣秋能够产生一些共鸣。于是陈荣秋拍了拍陈悦然的肩膀,又谢了他昨晚的眼罩,这才进去看老爷子。过去一夜,老爷子体温降低了一些,却依然在发烧,并且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陈荣秋听医护说了情况,点头表示了解,而后走到床边,轻轻握了握老人正在输液的手。老爷子身边不需要家属的长时间陪护,因为有更为专业的人员处理一切状况;而陈荣秋无论迟到或者早退,总要去单位点个卯,处理好属于他的事情,因此整日陪在老爷子身边对他来说并不现实,整个陈家如今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还在假期当中紧急回国的陈悦然。但陈悦然面前也有即将来临的开学日。好在老爷子在高烧昏迷三天之后把温度成功降了下去,让众人小小松了一口气,进入八月中旬时,他甚至能够时常睁开眼睛,即便说不出话来,也能让人明白他是清醒的。陈悦然在老爷子的眼睛随着他的话出现明显转动的时候,定下了回N城的机票。离开的那天时间很早,陈荣秋陪着陈悦然来到医院时,老爷子还在沉睡,陈悦然不想吵醒老人,但陈荣秋摇摇头,让他握住老人的手,叫曾爷爷。陈悦然听话地照做,过了很长时间,老人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是意识开始清醒的表现。陈荣秋轻声说:“对曾爷爷说再见。”陈悦然于是乖巧地趴在老人耳边,絮絮地说他是谁、要去做什么、要去哪,而后对老人说再见,却在潜意识中回避了“下次回来再见”的道别语,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他要走了这句话,直到陈荣秋在他身后对他说:“走吧。”小孩有些低落,陈荣秋能看出来,却并没有出声开导。人的情绪起落大多都有一个源头,远离情绪源,置身于全然不同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