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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部将皆习过此物,配以阵型,物尽其用,威力巨大。而这局面,全都还是他一手造成。未必如此。当他令谢昆收拾残兵败将,跟随在队伍之后,他仍存侥幸,自行开脱,却不知是为了赵让,还是为了他自己。谢昆的话当然不可尽信,李朗知他只求美人在怀,而那子玉自打冷宫失火,李铭丧生之后,便一如断线的风筝,再难牵动,如今更是不知下落。但也正因其人胸无大志,再加上谢昆常年戍边,在军中多少还有些威望,李朗并未同时向他下手。然此人终归是姓谢,即便不死,也再不能重用。李朗自然不相信谢昆所说,深更半夜黑灯瞎火之际,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部下充巡卒之数,还在街市之外,偶遇赵让。他也深知只凭赵让之能,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身居禁宫还可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其上一定潜伏有主谋之人,而且那人,绝不止是策动赵让反出宫禁如此简单,只是李朗直到现在也未能查清其身份背景,皇城司传回的消息更近于捕风捉影,名义上的“太上皇”之名,影影绰绰地飘浮其间。父皇生死未卜,的确是李朗的一块心病,然而他也委实难以想像,颟顸跋扈而少谋断的“太上皇”,有这个能耐在出逃之后,还可在东楚掀风作浪。纵他真的活着,也绝非罪魁祸首。谢氏女最终也可算倾心吐胆,控诉太后也揭露生父,然谢濂不论,太后如今的地位权势却是依附于他这皇帝,他思前想后,同样琢磨不透母后助外人一臂之力的缘由。身侧并无人语,只有马蹄声声,李朗念及此行目的,心中愈发悲凉。树国本根尚浅,国势有倾覆之险,为君者不得不见疑于众,越疑便越发可疑,也越多人可疑,结果只有忠成逆,任臣摇身而变重臣,由此,国势越危。他的静笃,竟也不过是个为了一己之利可以弃他于不顾、挑开乱局的小人。李朗勒马,唤住随在旁边的魏一笑,低声吩咐道:“你无需随我同去,速回宫中,召集精锐留守。”李朗勒马,唤住随在旁边的魏一笑,低声吩咐道:“你无需随我同去,速回宫中,召集精锐留守。”魏一笑愕然,他近乎无礼地向皇帝道:“陛下担心臣在,与赵让没有转圜的余地?”“……不,”李朗一窒,苦笑道,“我总觉得这一夜杀机四伏,宫城空虚不吉,由你回去镇守,我也可安心些。”“陛下难道不觉得,您才是应当坐镇宫城的那位吗?”魏一笑此时也不再心存顾忌,直言不讳,“何况,您还负了伤,莫若陛下回宫,由臣代陛下讨伐逆贼。”“魏头领打算抗旨么?”李朗微微一笑。他笃信他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无需借助任何他力,亦能斩下贼首,直到——两军在距御前军器所十多里处相遇,这大大出乎李朗意料:并此时东方天际已露,天色不再是鸦黑无光,再过些时候,城门便会开启,若要离开,赵让是南辕北辙。这分明是往宫城的方向!李朗心头一惊,背脊油然而生一层冷汗。两军眼见即将相撞,然却似无战意,各自等着统帅的命令,李朗居于队伍中部,遥望对面驱马列在最前方的赵让,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