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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的时候太多了。”幽姬在一旁痴痴地笑,如花美人,确实赏心悦目,沈长生道:“陛下可曾记得以前说过的话?陛下说等登基后,会如何处置姒族人。”这话压在沈长生心里多年,他不敢问,然而到今天,他不得不问,同族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以这样一种让他厌恶嫉妒的方式,直白地戳穿他虚伪的面容。安逢渊却记不太起来了,等到沈长生把他曾经的话重复一遍,安逢渊才有些隐隐的记忆,他叹口气:“以前是我想得简单了,我以为我执掌四海,就能号令天下。但姒族是至宝,只有极有权势的人才能拥有他们,我无法为了少部分人去得罪那些世家大族。”“陛下是不想,还是不能?”沈长生握紧酒杯,神色依旧从容。“两者皆有,到了我的位置上,才明白很多以前不懂的道理。那些帝王没有仁德之心,不想改革吗?但他若要动手,一大堆固有势力会死死地抵挡,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朕是皇帝,但朕并不能一言命天下。”沈长生垂下眉眼,他眼里的情感几乎要扭曲起来,语气仍是淡然悠闲:“陛下说得对。”三月的桃花落在杯中,沈长生仰头饮下那杯酒。**沈长生与安逢渊再次饮酒,是他又一次大破蛮族之后。时值春末夜晚,御花园里的棠棣花红白相间,灼灼迷人眼。他军功鼎盛,甚至到功高震主的程度。但安逢渊对他从没有嫌隙,两人仍如同很多年前一样,对杯饮酒。沈长生伸手握紧那壶热酒,灼热的酒壶贴在皮肤上,烫到他甚至出现一丝快意的痛感。他的眉毛极黑极浓,剑眉下是星辰一样的眼眸,不说话时带着阴郁和杀气,每当他用这种神情看人,被看的人只觉一股摄人之气袭来,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那是多年的战场征伐骨血浇灌出的。但他面前没有敌人,只有自己的义父。沈长生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安逢渊义父了,他总是称呼陛下,安逢渊多次纠正,他也不肯叫他义父。这回他凯旋而归,满身疲惫,见到安逢渊的瞬间,冷掉的骨血不由自主地沸腾起来。他笑道:“这是微臣从蛮族首领骨阿尔的地窖中带回来的酒,一路当心磕了碰了,每天都胆战心惊,陛下却一次全都喝光了,拿什么来补偿臣?”安逢渊笑道:“拿这江山补偿你好了!”沈长生知道这是玩笑话,他不以为意,那双凛冽的眼睛望着安逢渊,他轻轻道:“其实臣有一个要求。”“嗯?”安逢渊来了兴趣,沈长生从来不要什么封赏,日子过得近乎清苦,尽管他赐给他大批的金玉珠宝,沈长生一概收下,却从没用过。这回他提出要求,安逢渊想,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他。沈长生深深凝视安逢渊,他的眼神近乎嗜血,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目光一定充满欲望,像是干涸的胡杨见到雨水,像是饿了整冬的豺狼见到野兔。他想收回,可那目光如同他的野心一样,他已经无法控制了。那道剑就这样刺了出来,剑光如雪,天上冷冷的月色照耀在剑上,泛出一阵刺眼的白芒。剑上的血一滴滴的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悦耳声音。一阵风吹过,粉色的花落在沈长生的佩剑上,被剑锋斩成两瓣。沈长生声音低哑,他极慢极缓地面对睁大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