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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叫人赶着装修收拾起来。不过这都属于想一出是一出,周凭大多还是住在老宅多,中裕更是一次都没去过。他翻着看了看,最后在中裕那页点了点,刚好有电话进来,秘书带上门出去了。荣旗汇报了一遍琐事,说完告诉周凭:“姑妈叫你回电话,主要是带人回家吃顿饭。”周凭道:“知道了。”荣旗硬着头皮把他姑妈荣莞的任务完成,刚松口气,又有电话进来,一看是周凭的便宜meimei周芸,语气轻松不少,说道:“嘛呢?我就还鞍前马后着呗,再尽快找几个俄罗斯的看护,不过没大问题,最晚也就这两天。”他夹着手机边翻文件边抬手看表,“你呢,房子钥匙拿过去没有?安露不是说就定了中裕,我晚上过去,你等我。”周芸自打听说周凭从俄罗斯带回来两个人,寸步不离跟着照顾起就开始躁动,看样子比老宅的荣莞还上心,只是周凭没发话,她不敢往跟前凑,所以只能追着荣旗打听点小道消息。“长相是中国人,好看!也说中国话,字正腔圆的,不像外国人,就是慢,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蹦,反过来听我说话像听外语,瞪个大眼睛,稀罕人……你没见哥那样,宝儿似的,看着个儿挺高一小男孩儿,他还生怕一口气吹猛了磕着碰着……早上回公司了,这儿让杜叔一步不离守着呢。”“可别,再等等吧,这几天乱的呦,你还想裹乱……我刚进去想看一眼,只瞧着个后脑勺……”说着话,杜礼良开门出来了。病房占了整一层,这会儿走廊上除了护士站之外,就只有周凭带过来的人。荣旗不八卦了,挂了电话走过去:“杜叔。”杜礼良很恭敬地冲他点了点头,笑笑道:“表少爷。我看这就这样,今天怕没事,您就收工喽。”他穿身黑衣黑裤,开口带了不易改的南方口音,眉目慈和。但多少年了,荣旗每见他,就有小时候和他表哥周凭一起跟在杜礼良身边学规矩的往事回忆,还是会怕。随着年纪渐长,孩童的怕慢慢成了大人的敬,讲话也是要慢三分、低三度的。“我还熬得住,在这儿盯着,您先回去休息。”杜礼良却轻轻摆手,只道:“我再看看。”跟着没白天没黑夜地折腾了几天,荣旗确实累了,也明白里头的人要紧,眼下周凭不在,杜礼良不可能离了这儿,思索道:“那行,等我哥过来,您让人告我一声。有别的事儿也叫我就成。”杜礼良侧过脸微点点下巴,就有人过来送荣旗下楼。陆新宜刚睡着没多久,荣旗走后,病房里外更没人敢说话,这一层不算医生和护士,还有三十多个人,动静还顶不上外头榕树上的蝉鸣。周凭是早饭时分被叫走的,事多且杂,但也赶在陆新宜午睡醒前就回来了。闷热的盛夏晌午,杜礼良原本在套间外的小客厅端坐着闭目养神,但等周凭推门进来,他就隔着半步远的距离跟着,挂衣服、放包、拿水,没再坐过。“饭吃了?”周凭边抬手松领带,边往里看了眼,是在问陆新宜。“吃了,叫人送的四季春的菜,个个都好,只是没吃多少。”杜礼良低声回答,“我想呢,大概还是不习惯?或者也因为伤心……他那位,爷爷,医生说的,不大好。”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