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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寒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披了衣裳,开始易容。方棠溪见他似乎有些不悦,解释着说:「我一开始就说要抱你,却又不愿被你拥抱,你一定是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吧。其实,我只是想,吹寒其实也不喜欢拥抱别人的,而我……我也觉得这种床第之欢没什么意思。既然彼此都痛苦,不如一开始就不做,好么?」「随便你。」蓝吹寒面色十分平静,注视他半晌,才将最后一枚发簪插在发上,「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去叫人进来服侍你?」「我自己来好了,谢谢。」方棠溪轻轻地说,看着蓝吹寒迈步出门的背影,心里猜测他到底是不是有些不高兴,叹了一口气。到如今,他们像是连最初的朋友似乎也不是了,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方母对这个儿媳越看越喜欢,看她不说话,就当她是羞涩,看她冷淡,就认定她必然坚贞,一心想要「她」继承家业,管束自己的儿子。方父看得颇不是滋味,想和儿子说两句话,却看到儿子吃两口饭就抬头看一眼媳妇,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就是担心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去。方父身为一家之主,竟然无人理会,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才吃了半碗,就放下了碗筷。席上其余三人自然根本不去管他,各怀心事。此后方棠溪和蓝吹寒两人睡觉之前都很有默契地关好门落好窗,彼此之间话也不多说一句。吹寒不和他说话,他也怕得罪了吹寒,两人在外人面前十分亲昵,但若是独处,便立刻陷入僵持。虽说是吹寒注目于他,但他总是因愧疚的缘故,不敢与他对视。方父方母自然是不知,但看他们整天待在房里,也不知说些什么,从早到晚不出来,虽然欢喜他们夫妻感情深厚,但也有点担心自己的儿子自闭,于是趁着一年一次的庙会来临时,催他们出门游玩。方棠溪不愿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但想着吹寒常常出门,只怕是不愿意和母亲相处,如今和自己在房里时也不说话,只在房里盘膝练功,一定乏味至极,于是极力劝说他出门,只说庙会上会有平时都难得出现的小吃,他定然会喜欢。吹寒像是有点心动,颔首答应。他挑了一匹骏马,虽然穿着女子的衣裙,但他跃上马背时,仍然不减英气。方棠溪心中羡慕,却只能拂着马鞍叹气。自从断了腿后,他就再也不能骑马。一个下人躬身道:「少爷,小人扶您上马吧。」方棠溪叹了一口气:「不用了。我又不带你们去庙会,到时还要自己下马,终归要麻烦。你去给我牵只驴来,要脾气好些的。」如果有下人在身边,蓝吹寒顾忌泄露身分,到时还是不能取下面具。那下人吃惊道:「夫人让小人跟随少爷少夫人,少爷怎能一个下人也不带?」「我和少夫人在一起,要你们在旁边多嘴多舌的作啥?」方棠溪佯怒,「还不快给我去牵驴!」那下人只得应声退下,赶紧去给他找驴。这时蓝吹寒已策马沿着马场跑了回来,看到方棠溪艰难地爬上毛驴,看了半晌,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下人们看着少爷骑驴,少夫人骑马,就这么一高一低地出了马场,都看得傻了眼,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