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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的恶心的粘液一起拽了出来。“你不会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生气吧。”他没从对方眼里读到任何厌恶的神色,只是那双眼看着他太过平静,以至于他更加害怕起来。“对不起。”他下意识道了歉。“真是……”拽着他的手力道松了下来。少年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啊,受了委屈咬牙吞着,被人打了说不疼,活地这么小心翼翼。谁教你的啊?”“……不这样容易被人讨厌。”林自溪这下说了心里话。“是吗。”少年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那现在有人喜欢你吗?”林自溪这下比咬了舌头还惨,话都说不出来了。“受了委屈要倾诉,被打了要还手,难过的就哭,这才是最基本的反应,要不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可我不会。”林自溪有些苦恼。“不会就学啊。”少年又拍了拍林自溪的脑袋。“又不是什么难事,实在不行你像我这样咯。”他眉眼弯着,盛着满满的笑意。林自溪看着他,好一会,犹豫着,伸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拍。力道很重,疼得少年也咬了舌头。9、说起来,与人为善这个道理,是何故外婆教给他的。老人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耳提面命。直到何故长成了完全背道而驰的样子。那些东西依旧诡异又可笑地烙印在他的骨子里。当初何故的外婆是火葬的。被车撞地七零八落的身子被歪七扭八地推进焚化炉,烧的半点不剩,然后被收了肇事司机安抚金的舅舅敛了,塞进了火葬室后山的了骨灰楼里。有人总说老太太命好,孙子生的清秀,学习上进又孝顺,以后肯定有数不清的好日子。只不过两祖孙都没有等到那好日子,日子却早已面目全非。何故充其量不过是个还没长开的小孩。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没法给自己的外婆伸张公道,更没办法阻止这个法定第一顺位继承人得了他外婆的房子。何故被迫便搬了出去,用从陆伯言那借的钱租了个破旧的屋子。入住的当晚,他将他舅舅给的钱烧了个干净。火光映得他一张脸通红。他看着那一张张被焚烧的钱,觉得那烧的不是钱,而是他外婆的双手和双腿。那都是他外婆的命换来的。从那天起,何故的学校就再也没去过。他不与人交流不与人说话,一个人锁在屋子里。没人关心他的死活,那时候的陆伯言甚至怀疑对方会就这么死了。>>>>>>>>地面上有些枯死的青苔,覆盖着老旧的石板地面,抬起头望去,老旧的瓦边映着灰蒙蒙的天,总有种时间的错落感。顺着市区的大路一直往下,穿过一所市区附属初中,再往前两个路口就是一排不太大的货品仓库。这所仓库位于城市偏郊区的位置,往日里总有几辆不知名的车辆停靠。近几个月却渐渐废弃了下来。“你说,这像不像我们小时候的屋子。”陆伯言坐在高高的货架上,浅色T-shirt包着属于少年坚实却不夸张的肌rou线条。左耳镶了一个银色的耳钉。何故抬头看着高处的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