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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颜色。程淮义和苏默用手拔了一些,稍微整理出一个干净坟头的样子。程淮义和他并排在坟前跪下磕了头,程淮义改了口,喊苏禾“妈。”苏默将带来的纸钱拢在坟前烧尽了,寒风一卷,将残余的烟灰卷上了半空,在空旷无垠的荒野里打了个漂亮的璇儿,像死去的人无声的回答。程淮义和苏默十指紧扣,看着风卷起了纸灰,又在远处扬扬洒下。放眼望去,是冷而蓝的辽远高空,还有成片成片或枯黄或黑色掺霜白的土地。人在天地之间,只如一颗尘埃。程淮义在清寒的天幕下凑到苏默耳朵边轻轻问他:“我们像不像拜了父母,拜了天地?”苏默歪头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他听到风吹过荒草的声音,听到远处树木枝摇叶荡的声音,听到天穹高远辽阔的声音,也听到他和程淮义心跳叠在一起的声音。“我们走吧。”他闭着眼睛,抱住程淮义的脖子,跳上了他的背。程淮义驮着他,在冻得结结实实的乡间小道上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他们不着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消磨。苏默在程淮义晃晃悠悠的背上,听到了尘埃在天地间落下的声音。沙沙的,比雪花还轻,落在人的心尖尖上,人心就像蝴蝶的翅膀,颤颤巍巍抖了一下。苏默更用力地抱紧了程淮义的脖颈,凉凉的唇也贴了上去,没一会儿,他们相贴的肌肤就热了起来。风也没那么冷了。之后的两年,苏默放假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不过程淮义已经在引溪长期租了房子,开始半实习半上班了。于是一到假期,苏默就跑引溪去。等他高考完,就彻底搬去和程淮义住了。这个时候,程淮义租的房子已经到处都是苏默的东西了。苏默的房间、苏默的杯子、苏默的牙刷毛巾。他从学校里出来,带了一个装了随身衣服的包就跑了过来。程淮义下班回到家里,就看到苏默煮了一桌子菜在等他。他也完全没有奇怪,仿佛回家看到苏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放下包,在苏默的监督下洗了手,坐到桌子边看苏默煮了什么。盐水虾、卤毛豆、糟鸡爪、醋白菜……居然还有一瓶酒。程淮义看着给自己倒酒的苏默,觉得挺有意思,问他:“怎么想起来要和我喝酒了?”苏默抿着嘴一个劲地笑,两只圆眼睛弯弯的,可爱极了:“我不喝,就你喝。”“奇奇怪怪的。”程淮义抿了口酒,挺辣,小东西买的酒度数还不低。他尝了苏默做的糟鸡爪,特别好吃,于是啃两口鸡爪,喝一口酒,越喝越有劲。可是苏默突然又伸手拿走了他的杯子,不让他喝了。“这叫什么事儿呀?”程淮义一只手抓着只糟鸡爪举着,另一只手空空地摊在桌子上。他被拿走了酒杯也不生气,温柔地看着苏默笑。苏默把筷子塞到他手里,低垂着眼不看他:“别喝太多了。”他眼睫毛颤地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茸茸的呼扇着,程淮义看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放下筷子,伸手去摸他的眼睛:“怎么了?”苏默的眼睫扑棱棱地挠着他的手心,他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只胡乱扑腾的小麻雀,那只小麻雀在他手里蹦蹦跳跳,想要一头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