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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在哪?”她再次问道。“外面呀,”这次简商答得飞快,指尖点了点窗外,“修水管呢。”“什么?”子襟呆了一呆。耳边还是哗啦啦的雨声,夏末初秋,那雨下得竭尽全力一般,夹杂着北面来的风,歪歪斜斜敲打在玻璃窗上。“这么大的雨……”她忽然为自己的磨蹭感到后悔。简商搬了把椅子,推开卫生间那扇又高又小的窗子。随着窗户被打开,嘈杂的声响瞬间涌进了屋子里。在那心惊rou跳的暴雨声中,简商抽出倒灌的排气管道,盖上了遮雨帽。回头时小姑娘还一脸怅然若失,他便笑了笑,试探着问道:“那幅画里画的什么?”子襟有些诧异:“你刚才没有看到?”简商摇了头。子襟一时有些纠结,这要说是自己岂不是有些自恋,万一不是呢?她于是敷衍道:“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对。”子襟点头。“多大?”“十岁出头吧。”“总角之年?”简商似乎有些意外,抿着唇不再问了。这画轴是他送给许宁的,在那年他回京城复命前。许宁一开始只想画山水,他费了好大劲劝他画人物。“你画上去的,旁人看不到,用来画山水,未免太可惜。”许宁不信,他先画了那棵树,找了一圈人问,皆是说画上什么都没有。简商不是普通人,这他清楚,可这人做事没分寸,他也从来不信任。那棵树就这么在画上待了好几个月,每每都引诱着他画点别的什么上去。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存着私心。那树是棵榕树,长在两家的院墙之间。原本是在赵家的院子里,枝条探入后树须开始扎根,也没有人去管,渐渐地就长成了一部分。子襟去世后,他才继续往下画。他心里实在忐忑,他也许根本就不该想她,描摹她的容颜也像种亵渎。直到人不在了,那些思念压得他喘不上气来,他才克制不住地去画她。画里的她还小,仍是个小女孩,单纯美好。这也许有些奇怪,哪怕是画,他也希望能留住她脸上的笑容。可哪有人会去画往事,许宁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可笑。简商倒真觉着浪费。这画轴叫风云卷,拿到画轴的人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要画什么。那些画鲜少有愉快的反映,往往是些丑恶阴暗的画面。温文尔雅是屈从于世俗的包装,私底下的心思却是诡谲难当。面对懵懂的子襟,简大妖怪忽然又笑了,眨了眨眼睛道:“我那里还有空的画轴,要不要送你一个?”对于这种劝诱,子襟似乎很诧异,她轻易拒绝了,还怪不好意思地摇了下头,给出的理由倒是理所应当:“我不会画画。”简商:“……”他莫名有种怒其不争的念头,连画都不会画。但好吧,这年代,妖怪也该转变下策略了。“那你在看见画前,有没有想过那上面画的会是什么?”18.欲迎还拒简商显然是问到了点上,小姑娘涨红了脸默默不语。作为一只经验丰富的妖怪,他自然明白那羞涩又尴尬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原来如此。”他略略笑了下,又靠过来,按着对方的肩,以一种亲切的口吻鼓励道,“亲爱的,你要主动一点,放开一些,毕竟许呆子这么古板,你可不能指望他开窍。”简商以为自己很友好,但事实上,从子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