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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年,花开花落。心尖人尝情脉脉,只叹落花思绪,流水汤汤把人错。积薪须厝火,韶光莫要太啰嗦……”音符细细流转,一曲罢,白檀终是抬起头来,轻声道:“凉衣词。”无衣笑道:“公子博学。”思凡忽然抬头啄了一口他的唇角,风情万千。白檀道:“姑娘是姑苏人士。”无衣点点头。陈遇不说话,这支曲子着实他着实不大喜欢。无衣道:“这首凉衣词讲述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璧人,男子科举高中,便抛弃了那名苦苦等待的痴情女子。”陈遇道:“此间辛苦,大抵只有女子自知。”无衣为他斟上一杯清茶,道:“公子也是有心结之人。”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他尴尬地笑笑,端起她手中的茶盏。白檀接道:“世事难料,女子可怜,男子又何尝不是无奈。”思凡笑道:“白公子也有心结。”白檀笑笑,不置可否:“两位姑娘蕙质兰心。”陈遇抬头看他,清澈的双眼一眼看到眼底,他还能有什么心结。他觉得自己与唱词中的女人倒是有三两分相似。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成了对方的傀儡。情深是也,痴傻是也,薄命是也。心又开始刺痛起来。无衣笑道:“来这里的男人无非两种,一种寻欢作乐,一种排遣寂寞。”白檀看向陈遇。陈遇眨了眨眼,唇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越说越奇怪了,我与白公子正是来寻欢作乐的。”他扯了扯他的袖子:“是吧?”白檀顺着他点点头,又捧起茶盏喝了一口。无衣笑道:“公子豪爽,这茶太涩,要不要尝尝我们家七十年的陈酿?”上次饮酒还是淮州地牢里,那事儿之后吓得陈遇好久不敢碰酒,现在倒真是有些馋了。于是笑道:“来两坛。”无衣点头,退下去取了两大坛酒来,又上了不少下酒菜。思凡为二人斟满,扭着腰身道:“此酒名唤‘芙蓉泪’。”液体晶莹通透,陈遇嘬了一口,入口绵柔醇香,叫人忍不及要再来一口。一向挑嘴的白檀倒也称赞道:“当真好酒。”陈遇将要再饮一口,无衣挽起纱绣,露出两只纤细白皙的小臂,夺下了他手中的酒筹。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眉眼含笑,低头含下一口芙蓉泪,接着轻轻挽住他的后颈,凑近他的唇,将自己口中的酒缓缓渡到他口中。薄纱掩面,软玉温香,旖旎万千,酒气恰到好处,当真是香艳。美人投怀,陈遇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回应一下。突然脑中晃过白檀嘴唇的触觉。回过神时无衣已经离开了。思凡在一旁咯咯地笑起来:“陈公子真可爱。”白檀轻笑:“是挺可爱的。”陈遇咬牙切齿瞪他,他不看他,只低头吃菜。无衣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陈遇端起酒筹道:“怎的又提了苦字,秦淮好风日,留醉与无衣。”说着痛饮一杯。思凡振袖而起,向无衣点点头,无衣抱起琴来,两人一唱一跳,轻盈飘逸,闲散恣意,宛若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