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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救了千越的,是陈向东。千越问他,“为什么,陈医生,为什么救我呢?”陈向东说,“我想,是以诚舍不得你陪着他去吧。以往,我查完房之后是不会再回头去病房的。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老好象有什么事,非得回头看看才行。千越,也许是以诚在冥冥中提示我的,是以诚的意思千越。”千越看着头顶那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日光轻轻地在那一角打上一朵阴影,又是一天,新的一天,只是生命里不再有那一个人了。千越忽然地笑了一下,他说,“陈医生,你知道吗?其实,人跟人,并不能完完全全地相互了解,即便是感情再深的两个人,也不能。现在我才发现,我并不完全了解以诚,以诚,也并不完全了解我。”陈向东说,“是啊,是这样的。我明白的千越。你只要记得,以诚有多爱你,就行了。”千越说,“我记得的。会一辈子记得。”死亡证明,是陈向东签的。有护士提出置疑,这样的病人,本不会突然死亡吧。而且,那个沈千越,怎么会同时自杀呢?是不是,该报个警。陈向东说,“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对是以诚,其实,这样,最好吧。”两天后,是以诚被火化。征得家人的同意,千越带着他的骨灰去了以诚的老家,吉林。走之前,千越把那两条小鱼托给了宁可。两条小鱼长得好极了,圆鼓鼓的身子,大大的尾巴。千越说,“姐,麻烦给换个大点儿的鱼缸吧。”那位护士,考虑再三,还是报了警。N城警方,开始通缉沈千越。很快,吉林警方抓到沈千越。在松花江边。沈千越的脚半浸在冰冷的江水里。火车,到达N城车站。千越也结束了他长长的讲述。陈博闻与李炽都没有作声。千越突然微笑着问:“警官,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一切都讲出来吗?”他转头看着窗外,暮色里,一片灯火,已是瓜州。“因为,我想,告诉别人,让多一点的人知道,以诚哥,他有多好,他有多该在这个世上,好好地活着。”千越回过头来,看着两位警官。火车,停了下来。乘客们开始陆续下车。李炽过去,打开铐在床栏杆上的手铐。对千越说,“来,活动一下。”千越转转手腕。然后把手伸过去。细的手腕上,乌青的痕迹。李炽愣愣地,一时间没有动作。千越说,“我是伤痕性皮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李炽低头给他铐上,笑了一下,说,“你可真瘦。”千越微笑,“是吧。”他说。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年青人,个头儿也差不多,站在一处,如果没有那副手铐,完全看不出是警察与犯人。仿佛只是同学或是朋友,随意地聊着天。表面的东西,永远会让人朝好的方面去想,给人以无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