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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吃的菜,回到家门口已经六点半了。掏出钥匙开了门,有点锈迹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呻吟。往年快过年的时候父亲总会用油漆给铁门翻新,但今年……文鑫摇了摇头,试图将自己的伤感甩走。轻轻地关上门,转身发现父亲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著自己。文鑫走过去蹲下,对上父亲那双几乎要将爱溺溢出的双眼说:“爸,腿怎麽样了?怎麽不多睡会儿啊?”文长景伸出长著老茧右手在文鑫柔软的头发上温柔地揉了几下,说:“起习惯了。”文鑫不由得鼻子一酸,头像似有千斤重般抬不起来,话堵在喉咙里生疼──他不敢告诉父亲自己即将被炒鱿鱼。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问:“妈呢?”文长景伸手一指院子西侧,说:“在厨房煮早饭。”文鑫顺著他的手指,回头看向那间简陋的厨房。缺於修葺的厨房外墙已经斑驳,稀稀零零地露出砌墙的灰石砖,出风口下挂满了黑色的油烟。厨房里的黄娟听到外面有动静,边用围裙擦手边走出来,见到文鑫笑著叫自己,她也满心欢喜地解下围裙,走到文鑫跟前说:“阿鑫回来啦?我下了面,一起吃吧?”似乎太久没有站到自己儿子面前了吧?他什麽时候已经高出自己这麽多了?总觉得他越长越瘦削,正是在外读书打拼的时候却总是为了这个家cao心,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学习?从小就太过懂事,想要什麽想发泄什麽从来都是憋在心里也不说。是做家长的太没用了,要是能让他过上更幸福一点的生活就好了。文鑫低头看著自己的母亲。她满脸惓容,却依然给自己摆出笑脸。看著她被岁月抽去青春的面容,不施脂粉,却是自然的美。那种美温暖了文鑫的心。母亲已经为这个家,为自己付出太多。最近又遇上这样的事,一定累坏了。但自己却这样的不争气,刚以为能增加点工资,转眼又要丢了。“要用厨房吗?”黄娟将围裙挂上文鑫的脖子,替他系好。“嗯,你们先吃早餐吧!我等下就来。”文鑫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果然公交车公司是中国最不能信任的公司之一!眼看就要迟到了,车影都没见到。磕磕拌拌到了病房,见到欧阳清坐在病床边,见自己到了还打了个招呼。穆少杭则黑著脸,头也不转一下。文鑫心凉了一大截,将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有点沮丧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公交车……”欧阳清连忙摆摆手,笑著说:“没事没事,我早上休息。”穆少杭继续阴著脸坐在床上。文鑫看到桌子上放著已经吃干净的一次性碗,知道自己犯的错误太严重了。本来想著补救的,谁知道越描越黑了。回头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瓶,想著既然煮了就别浪费,又回过头去问欧阳清:“欧阳医生,您用过早饭了吗?”“刚喝了点粥。”欧阳清指了指桌子上的碗。文鑫一怔,看向穆少杭,谁知道对方又面无表情地看著自己。“他抗议……我只能自己吃了。”欧阳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噢!这样!”文鑫竟然笑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乐什麽,他又问穆少杭:“穆先生洗漱过了麽?”对方皱著眉摇了摇头。文鑫雷厉风行地将他弄妥,拉了椅子坐在床边,扭开保温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