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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那时,尚且年少的董家世子,董瑞也时常像李阜一般,盯着单念童的侧颜出神。不过,李阜只是默默观赏,而董瑞则是出手意欲摧毁。少年时,董瑞时常同着单念童的母姓表亲上官谢一道,欺辱尚且年幼软弱的单念童。一日晚课后,董家世子集结了数名世家子弟,将单念童围在了青山书院的后山上。董瑞当着众子弟的面,将单念童打了一顿,撕烂了他的红衣。俯视着少年红衫破损,浑身淤青,仿若一朵海棠凋敝,践踏,让董瑞感到一丝丝快感。“□□生的戏子,戏子生的杂种。”尚且才十几岁的上官谢,学着他的母亲,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妍的口吻,用恶毒的语气辱骂道。在上官谢的指示下,那些个世家子弟皆朝单念童身上吐了唾沫,董家世子甚至脱了裤子,冲着单念童的脸,浇下一泡尿。面对如此侮辱,单念童怨恨的眼神,深深地留在了董瑞心里。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世间竟是有人,连怨视都是这般美丽的。就在董瑞向躺在地上的单念童再一次伸出手时,却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拦下了。上官谢用着怨毒的语气说道:“李阜,你不要多管闲事。”李阜望着他们,坦然说道:“他的事,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事。”单念童仰头望着那个少年□□的身影,攥紧衣袖的手紧了,又松开了。从那之后,单念童的少年时光中,多了一个叫李阜的少年。微风融融的春日里,他会牵着单念童的手,走在春花烂漫的乡野小径上。蝉声唧唧的夏日里,他会摇着扇子,替睡着的单念童驱走暑气。海棠花开的秋日里,他会推着秋千,听单念童的惊呼和笑声。寒风凛冽的冬日里,他会用貂绒披风将单念童裹住,牵着他的手,踏雪寻梅。四个春夏秋冬在朝朝暮暮的相依相伴中过去,在单念童十四岁生辰那日,李阜亲手替他束上了那条红缨莲纹抹额。李阜一直记得,那道红缨抹额在那如画的眉眼上,仿若是玉锦上生出的红花一般夺目。“祗童,等你往后再过七个生辰,我便娶你。”年少时的李阜,对同样懵懂的单念童说着这般傻话。“那说好了,你不能娶别人了。”单念童伸出纤长白皙的尾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年少的承诺最喜欢用这般,指间钩缠的,虚假而纯真的形式来立下。在菩提枝头绿叶的掩映间,李阜第一次,亲吻了单念童。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是少年人心间悸动的情爱。可是单念童没有等到第七个生辰,他永远地留在了十六岁的生辰那日,那年中元,即是他的生辰,也是他的忌日。是李阜亲手喂他喝下了迷药,送他上了九婴祭台。在单念童死后的第五年,李阜再一次踏入青山书院,再一次走到那棵菩提古木下,抬头间,他仿佛又望见那个红衣少年,跨坐在菩提树枝上,笑容明艳得仿若秋日里的红海棠,问道:“子阜,你是不是想当大官?”“不,我不想了。”李阜对着空无一人的菩提树道。带着寒意的春风拂过,吹起了他的正一品墨绿色官袍和他手腕上系着的红缨抹额。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