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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轻轻勾起一笑,似在大海漂流之人终于找到岛屿般,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松了。周身一软,昏厥了过去。那城池只是个一万人驻守的小城,不是方羿所在的普煦,却也不远,昼夜兼程的话,只有五日路程。不过安戈醒来时,身边并没有方羿。“猴哥呢?猴哥在哪儿?”他不顾周身的伤,翻身从床上坐起。现在封若书彻底失了理智,随时都可能用更变态的方法加害方羿,一刻看不到那人,他始终不能放心。守将作揖禀报,“回侯夫人,侯爷还在普煦,现在平教的攻势很猛,侯爷兴许走不开。”“那你确定他身子无恙吗?他是好的吗?”“听说侯爷前几日受了伤,伤势虽重,却也挺过来了。现在应该是无恙的。”安戈的心这才放下一些,“也是,他这么厉害,才不会有事的。”守将宽慰他道:“侯夫人放心,侯爷的福泽深厚,如今是容国的中流砥柱,任何困难都会化险为夷。普煦虽离这里有些距离,但这些天过去,并没有坏消息传出,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不是么?”安戈会心一笑,“你这守城将当的,还挺实在。”“侯夫人谬赞了,末将只是实话实说。”他说到这里,心中似乎想到什么事,粗犷的眉毛渐渐皱到一起,“但有一事,末将还没有头绪,可能还是得请教一下侯夫人。”“将军但说无妨,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不会有二话。”“前些日子,侯爷命末将将犯人管瑶,也就是罪后管氏的胞妹,从华泱押解到此处,说此人事关重大,是平教与容国战争的关键人物,让末将好生看管,之后会有下一步命令。”“管瑶?”“正是。末将本来是要押她去往普煦的,但前几日侯爷身受重伤,普煦又在打仗,侯爷并没有下一步指示,故而末将仍只将犯人关在牢中,没有作为。”安戈将他的话权衡了一下,“将军的意思是,问问我的想法?”守将颔首,“侯夫人英明。您与侯爷心有灵犀,兴许能知晓侯爷的用意。否则,末将就算想破脑袋,也着实想不明白,这迎风便倒的弱女子,如何就是战争的关键人物了?”安戈的眼睛逐渐澈明,思绪尽皆沉稳下来,幽幽道:“她自然关键了。”她做过什么,管珮做过什么,除了她,没有人更清楚。譬如,当初是谁假冒方羿的名义,害死了霍邦。这层纠葛,被重重误会蒙尘,被层层乌云湮没,被受害者误当成利刃,刺向另一个受害者。这样的误会,理当拨开云雾,真相大白。不见天日的地牢中,只顶部巴掌大的天窗落下白光,将昏暗的囹圄添了几分明亮。但由于地牢太过阴暗,故而光亮与黑暗之间,界线很是明显。在半明半暗中,身着囚服的女子孤傲着抬着头,坐姿端庄。“何人来拜?见到本夫人,为何不跪?”在牢中的几个月,她一直以“永定侯夫人”自居,看似痴癫,实则却很清醒。“管瑶,好久不见。”安戈驻步在牢门之前,从锈迹满满的铁栏杆望进去,见到那端庄的女子闭目养神,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浑身一震。她唰得抬眼,眼刀恨不得将安戈刺穿几个洞,“如果可以,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见你。一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犯恶心!”“我又何尝不是?”放在往日,有人敢这么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