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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角,渗进嘴中,很是苦涩。“霍邦,你说过不会嫌弃我,这话不能假,你说会永远把我藏到心里,这话更不能假。你若现在闭了眼睛,算什么永远?”他划一会儿船,便去摸一下霍邦的手,只要还未冰冷,他便有救。少顷,奄奄一息的人似乎听到了封若书的话,动了动眼睛,英气的眸子隐约有光亮闪烁,道:“烦请军师......将,我的骨灰,带到三山城,若歇在那里,我......永生无憾。”三山城外,大雪初融。那时,他在皑皑山川之间,第一次对封若书袒露心意。不仅如此,他还壮起了熊胆,趁机吻了人家。霍邦的家乡有个风俗,若安葬在定情之处,那么这份情便与天同寿,与地同期,来世还能与情人相见。他盼着这份情,只愿来生没有家国之扰,身世之忧,他与封若书,都只是不文一名的平头百姓,过着寻常布衣的生活。船靠岸的那一刻,封若书飞奔着去找寒针。寒针也确实在那里,他认得封若书。毕竟是华泱的风云人物,天下无人不知。不过,今日这个处变不惊的封若书却跟疯了一般,与传闻迥然不同。故而,被仓促地从屋里拉出来,寒针也不恼,只是将手搭上霍邦的脉。须臾之间便有了主意,松开把脉的手,吩咐道:“我偏屋里有灶,去烧点水。”封若书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跑出去两步又顿住,仿佛被什么打了一下,堪堪回首。“不,不用药么?”寒针悲悯地瞧着他,裹着灰色布衫的身子缓缓站起,摇头。“烧水,是敛尸用的。”噔!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封若书的身子狠狠一晃,呕出一口血,瘫然晕了过去。寒针看了看霍邦,又转头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浊气,还是决定先将封若书背进了屋。活人,终究比死人重要。窗台上的小文竹在日光里显得稚嫩,浆汁丰沛的幼叶动了动,徐徐垂了下去,似与寒针的心意相通,在为这一段有缘无分的感情伤悲。寒针见惯了生死,比寻常人来得镇定。在他眼中,死了便是走了,去到另一个地方,若活人心中挂念,轮回一遭,还是会相见的。但饶是他这样开脱的觉悟,见封若书儒雅的眸中坍塌了整个世界的样子,心中难免沉痛。他抬头望了眼窗台上的文竹,喃喃道:“阿青,见到这样的事,我还是不能坦然......”封若书再醒来已是次日,温和的眸子还没睁开,只觉着周身酸痛,抬手揉了揉眼睛,混着鼻音糯糯道:“霍邦,我身上很疼,今日咱们炖些汤来......”说着说着,他陡然想起什么,揉眼的动作倏地就停了,眸中的光亮一点一点黯淡下去。“醒了?”寒针看到他如死灰的眼睛,确定他是真的清醒了,递给他一个托盘,盘中有两物:一碗药,一个骨灰盒。封若书坐起身,看着那圆润的冰凉的盒子,缓缓拿了起来,抱进怀中。被纱布缠起来的手指变得粗糙,与光滑的盒子格格不入,他盯着上头的一点染了红料的杂质,嘴中喃喃,如同梦呓:“我前半生的这些,统统是假的,到头来就盼着这一点点的真,也要将他夺走么......”寒针见他没有喝药的意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