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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家长里短。真正要论起吃,晚上的正宴才是重点。珍肴宛如仙食,宫女舞若惊鸿,觥筹交错间皆是笑语。只是有心人(譬如镇北侯)却发现,平日玉树临风的方大侯爷,颧骨上竟有一块青紫。更奇怪的是,方羿对此只有云淡风轻的一句:“哦,没留意撞了一下,不碍事。”镇北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更是惊恐,这被撞了难道不该心情躁郁么?为何他一个眼花,又看到这万年不变的木头脸笑了?果然,成亲十八变,古人诚不欺我。晚宴的餐食较中午的稀罕,做法食材也考究许多,本来美酒佳肴,是再好不过的搭配。结果安戈的手还没碰到酒樽,便被方羿拍了回去。“你干什么?”被强吻的气还没消,他越看某人越不顺眼。方羿深邃的眼眸虚了虚,道:“若你非要吃醉了闹酒疯,我也不拦你。”安戈理直气壮的脖子一僵,干涩地眨了两下眼睛,想起“新婚”当夜,他吃醉了闹天闹地,险些把垫胸的大馒头掏出来的情景,好像的确不怎么合适出现在这宫宴上。于是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情愿地收回手。这臭猴子,真是可恶死了!方羿今儿得了便宜,十分有耐性地将调羹从左边拨到右边,再从右边拨到左边,待杯中的汤差不多退了烫,才若不经意挪到安戈手边。埋头痛啃一大块鸡腿泄愤的某人正觉着噎,猛然发现手边有一杯清汤,顿时大喜,想也没想便咕噜下去。“大王今日请了民间最有名的杂戏班子,大抵快登台了。”冷战了约莫两刻,只浅饮了几口酒的某人抛出和解的橄榄枝。然则,安戈还在气头上,仍旧埋头痛吃,不理会他。直到戏台子上轰然生了一团火,顷刻间又尽数熄灭,恍若深夜半空的烟花,转瞬即逝却撼动人心。安戈这才从桌案中抬眼,惊奇着望去。只见一穿了短褂的男子立在台中,脸上涂了花花绿绿的颜料,右手伸出两指高举过头,左手持着一柄灯托状的物件,再模仿戏剧里的旦角儿走一圈膝步,一口气吹向那灯托。轰!又是乍现的熊熊火龙,一时如在灼热岩浆中肆意穿梭,磅礴骇人,恍若要将周遭万物吞噬。滋——眨眼的功夫,火龙了无踪迹,恍然如暴风雨过后的平静阔海,动静都在极致,果然是大方之家的功夫。唯有台上残留的余温,让人信了那不是天花乱坠的错觉。“好!”容王抚掌称赞,安戈这才回神,跟着旁人一同称叹!然则喷火只是开场,抛砖引玉。那杂技班子共有二十四人,个个身怀绝技。一组接着一组登台,十人叠罗汉,最上头的那人,竟将手掌撑在身下人的头顶,倒立成一个大字。单人绸吊,一袭红色的绸缎固定在五丈高的的支点,那女子凭借助力,脚下一蹬,轻轻飞入半空。似在云雾中起舞的九天玄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最后一人,表演的是吞剑入腹。这一招安戈之前在民间看过,后来听说这些瞧上去锋利的宝剑其实连纸都划不破,便不觉有什么稀奇。然则,他见那人将剑刃刺入红铁木,削泥巴一般将那木头削成了一头英姿勃发的龙献给容王时,惊得寒毛倒立。果真有利剑入喉的功夫?安戈头皮发麻,生怕出了什么人命,赶忙抬手蒙住双眼,只在指间留了缝隙。三尺长剑逐渐从嘴中插入,一点一点加深,瞧得人生生停了呼吸,生怕惊扰了他。安戈偷偷瞥了眼方羿,只见他不仅不惊,反而脸色深沉,仿佛狩猎的豹子一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