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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盟逃走的内应为穆成风所害,因而冤魂回来索命。」她的脸上闪过冷冷的讥诮之色,冷然道:「鬼魂杀人不过子虚乌有之说,江湖中从来能杀人的,不过是人心中之鬼。」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内,叶子昀与翻窗而入的青年相对而坐,他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淡淡笑道:「今儿的事是你的主意,还是沈丫头的主意?」靳言规规矩矩地坐着,可以明显地看出拘谨来,若还有旁人在场,断然看不出这位就是凭借一人之力击退了穆成风而名扬天下、被江湖中的年轻人视作崇拜的对象与追赶的目标的易水盟的靳堂主。易水盟中的兄弟不分彼此,亲如一家,然而叶子昀之于靳言更是有着亦师亦友的情份,故而重逢的惊喜还不及品尝,心中先已忐忑不定地不知如何解释此番唐突的举动,听到叶子昀这句轻描淡写的问话,他却嚅嚅地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一介男儿丈夫,岂能将责任推给女流之辈,换作平常时自是要一力承担下来的,然而在叶子昀面前却从不敢有半句欺瞒。就如同书塾中被先生问功课的孩童一样,免不了心中发虚,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如实答道:「是我们二人一起商议出来的。」那日江宁府中未曾照面,而庄岚在旁提醒道,指点沈红剑法之人极有可能是罗隐,两人遂找来客栈的伙计,仔细追问让他传递信函的是何人,伙计所述之人的形貌衣着听来也与罗隐极为吻合。然而回到苏州易水盟中后,沈红再与靳言二人谈论此事,想法却又有了不同。众所周知,罗隐的剑法举世无双,又与叶子昀是莫逆之交,猜想他知晓叶子昀的独门剑法并指点沈红是顺理成章的事,然而,靳言沈红年龄最幼,两人的武功是叶子昀亲传的。旁人提及叶子昀的武功只有深不可测博大精深等泛泛之辞,他二人的体会却要深得多。纵使罗隐见过怅情剑法,那日写下十三招剑法之人也不会是他。而叶子昀养伤期间,靳言也时常随侍左右,聆听教诲,也因此与罗隐的接触较多,对他的了解也远胜于其他人,在他看来,罗隐不是会模仿旁人笔迹之人。待到太原之行后,也就看得更为清晰明了。他们知道叶子昀从未让罗隐介入易水盟内部事宜,故而「借走」易水令牌,一路上借易水盟的名义行事,都不像是出自罗隐的手笔。然而当年叶子昀在易水盟中遇刺,是众人亲眼目睹,后事也是他们一齐cao持的,如今他们二人的这个念想难免太过匪夷所思,然而众兄弟一向心意相通,尊重彼此的想法,无人嗤笑荒诞不经,两位副盟主也安排人手留心罗隐侠踪何往。罗隐在太原品剑大会上露面一事,铁羽卫早已飞书到苏州,随后却在太行山失去了罗隐的行踪。「我曾往君山求见娄少庄主,问起罗大哥的行程,然而他只推作不知。」娄珩与易水盟诸位堂主素有交情,如今靳言再提起这人却忍不住在心中骂上两句滑头。叶子昀微笑不语,娄珩看上去玩世不恭,其实行事极为稳妥可靠。而且他这人长袖善舞、知交遍天下,却偏偏对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罗隐一见如故,在叶子昀的一众朋友中,昔日就属这位娄少庄主与罗隐最为相熟。罗隐既不想透露行踪,即使是易水盟的人也难以从娄珩那问出消息来,也是可想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