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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做不得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心里一叹,薄唇微抿,眼神里也不自主地蒙上了一层晦暗。沈之珩之前一直在捧着书卷看得入神,这时候却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向他投去一瞥,眼神微软“霍……你要是乏了,便睡会儿吧。”大约是想着出门在外,不便再喊“霍教主”,直呼丰收这名又怕惹了霍然恼,沈之珩便直接省了称谓。“嗯。”天不亮便启程,到了此刻霍然确实有几分疲惫,应了声好后也不再去想旁的事,靠在软枕上,呼吸随着马车细微的颠簸而慢慢轻微,最后当真睡着了。也不知何时,有人俯身看了他许久。也不知何刻,霍然身上覆上了一条薄薄的锦被。再次醒来已是暮色时分,霍然睡得迷迷瞪瞪,拿手碰了碰边上人问“沈之珩,到哪里了?”他白净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潮-红,琥珀色的眼睛凝着淡淡的水汽,着了寒意的声音微哑,这一声清清淡淡的“沈之珩”叫得沈之珩心口像被锦缎划过,无端端心里一痒。他好整以暇地挑帘看了看窗外的景象“快到了。”霍然很是惊异“我当江南离渭南定有个千里之遥,没想到这么快——”沈之珩笑了“是今日落宿的客栈快到了。”霍然脸一红,这才怪不得他呢,沈之珩说话就不能说整句吗!临下马车,许是车里暖,外头风大,霍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酸涩。打点好行李,到了晚上入住的时候,沈之珩看霍然面色依旧泛红,眼睛里还是水汽蒙蒙,不像是困顿未消,倒像是真的着了风寒。沈之珩此次是轻车便行,本就没带几个人,更无人懂歧黄之术。此番又是临时落宿,荒郊野岭也无处去寻大夫,最早也要明日快马加鞭,赶到邻镇。沈之珩提出要把床让给霍然,他打地铺,霍然却不肯“我是练武的人,从小就有人说我根骨极好,就是现在让我去雪地里练三个时辰的剑也没事,怎么会得风寒?只不过着了些凉罢了。再说了,我身上自然有药……”他从怀里拿出这个那个药瓶,足足摆了一桌子,最后才不甘地嘟囔“……好像只带了毒-药。”霍然撇撇嘴,又道“又不是寒冬腊月,我打地铺成什么问题,你睡你的就好。”嘴里说着没得风寒,可是话多的就不像平时。沈之珩心有隐忧。果然未到半夜,霍然就迷迷糊糊发起烧来,嘴里胡话连篇,先是笑着说“谢不敏,这些小倌就送你享用了哈哈哈哈”,再是冷静地说“天涯何处无霍玥。这样吧……让我娘再给你生一个姐就行了,你别难过。”后来声音低下去,有些难受“爹,娘,不要走……”,最后还蹬了蹬腿,踢掉了身上的被子,一跃而起“我一刀砍死你这个死断袖!”刚在挤干棉帕上的水的沈之珩颇有些无奈,他知道梦靥时不能轻易吵醒人,走了几步去哄还站着,手抬在半空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霍然“去睡吧,我们明日再砍,好吗?”“不好。”霍然噘着嘴,很不满“沈之珩就是个死断袖。”“好好好,我是死断袖。”沈之珩见他心里难释怀那事,也是有些愧疚,把棉帕子按在他额头上,伸手就去拉他“去床上睡。”霍然烧发得来势汹汹,神志模糊不清,但自小练武养成的防范之心还在。他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