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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露出一双白皙得不像外卖员的脚,而他那双白色帆布鞋规规矩矩摆在沙发下面,可惜,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你发烧了?”徐以寒摸摸邓远的额头,似乎有些烫。“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邓远小声说,“就是有点感冒。”徐以寒的手却没有收回,他的指尖从邓远的额头慢慢向下滑动,经过眉心,越过鼻梁,在距离那块白纱布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怎么弄的?”他轻声问。“……跟人打架,被他戒指上的花纹划了一下。”“跟谁打架?”“以寒,”邓远难堪地闭上眼,“别问了行吗。”徐以寒不应,他的指尖继续向下,来到邓远紫了的下巴。不是指尖摁在上面,而是——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动词,那应该是浮在上面。他的指尖像一朵柔软的云,浮在邓远受伤的下巴上。诊所大夫在隔壁房间看电视,不知是什么电视剧,男男女女吵成一团。徐以寒忽然凑近邓远,近得嘴唇快要碰到他鼻尖,问:“你想变性,是不是?”邓远哆嗦了一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回答我,是不是?”徐以寒忽然有些烦躁,“我大半夜跑这么远过来,不是听你讲反问句的。”“……是。”“你有没有男朋友?”“……有。”“男朋友打的?”“嗯。”“为什么打你?”“……”“你可以告诉我的,jiejie,”徐以寒认真凝视邓远的眼睛,“你记不记得我11岁的时候,刚和我妈回邓村,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养鸡,我怕鸡,你就一直护着我,帮我把鸡赶开。那时候你简直是……我的神。”邓远小声说:“我记得。”“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明白吗?”“……”邓远沉默,好一会儿,他说,“因为我在用药。”“什么药?”“增加身体里雌激素的药,可以……”邓远的声音越来越轻,“让胸变大,让我看上去更像女人。他不让我吃药,他说那太恶心了。”徐以寒笑了一下,摇头道:“不恶心。”“他们都说我恶心,我爸妈,我同事,还有他……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我这种人确实是,挺变态的。”“你和你男朋友同居?”“嗯。”徐以寒俯身,在邓远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别回去了,跟我回我家住。”凌晨一点过,徐以寒和邓远走出诊所。他们两个站在马路边上等网约车,邓远身上穿着徐以寒的风衣。很快网约车到了,这个时间已经不堵车,没过多久,徐以寒的高级公寓出现在眼前。邓远跟在徐以寒身后乘电梯,进门,像一只乖巧的流浪狗。徐以寒找出一身干净衣服递给邓远:“你自己能洗澡吗?”邓远点头:“可以的,胳膊上那点伤不碍事。”“好,那你先洗。”邓远去洗澡了,徐以寒又站在落地窗前,灯火还是那样的灯火,车流还是那样的车流。他去了太多城市,所以上海在他眼里也就没什么特殊,既不是张爱玲写的风情摇曳,也不是王安忆写的弄堂和少女。但此时此刻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总算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