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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在这里。”话音一落,背上的泰山又将他压倒在了尘埃里。他挣扎着再复爬起:“不要怕,六尘……”小小的孩子跪了又站,站了又跪,刚才在王城内的镇定被名为丧父的利刃绞了个粉碎,可他仍然吝啬得很,把最后剩下的一点勇气全部塞给了比他更年幼的弟弟。沈伐石想要迈步赶了过去,身体却被钉在原地。而那个时候的他,个子矮小的沈伐石恰好路过此地,他穿着一身罗靴皂服,靠近了那低到尘埃里的兄弟两人。季三昧用发抖的双膝将自己勉强支在了原地,用朦胧的双眼,他只能勉强辨认出来者是人。不管是谁都好,不管是谁来都好……他匀出了一只手捂住了身旁小家伙的眼睛,另一只手却狠狠撕虏着沈伐石的衣角,声音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火焰是对沈伐石的。他将每一个字都咬得火星四射:“我弟弟,带我弟弟回家……”海水是对季六尘的。沈伐石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说起话来会是这么温柔,温柔得恨不得把人捧在舌尖上:“六尘,哥哥想睡一会儿,陪哥哥一起睡……”说完这句话,季三昧就晕了过去,而季六尘被他蒙住双眼,呆呆地“嗯”了一声。矮小的沈伐石一左一右地拖着两个对他来说过于巨大的累赘,任劳任怨地送人回了家。这是沈伐石跟季三昧的第一次见面,从那之后,这兄弟俩就没有再让他那么省心过。而现在,看到展开双臂乖乖示弱的季三昧,沈伐石的怒火被迎头泼了一盆冰,灭得青烟缕缕。心软得不行的沈伐石冷着一张法师脸凑了过去:“摔疼了没有?”季三昧:“……疼死了。”沈伐石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季三昧顺着树干无力地缓缓滑坐下去的时候,他才察觉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去抱紧了季三昧,往他后背一摸就是一手的血。小家伙趴在他腿上,痛得连蜷都不敢蜷起来,嘴上却还浪得起飞:“师父,真疼,得亲一口才能好。”沈伐石又气又心疼,转头喊:“长安——”不消沈伐石动口,长安就把季三昧接了过去,这老实的三岁小孩儿一摸到插进季三昧rou里的树枝子,眼泪都要下来了。刚才几人闹腾出来的动静不小,虽然许宅附近最近因为闹妖,有不少人敬而远之,可也架不住好奇的本性,纷纷探了头出来,想看个究竟。附近的一扇大门里钻出了个俏丽的中年女子。岁月抹去了她水滑幼嫩的脸蛋,却也公平地还给了她万种风情,权做添头。她伸着颈子、打着小扇,只打算看看热闹,谁晓得等看清在许宅门口可劲折腾的一群人后,她变了颜色,旋身折进了屋里,用纤细的腕子气势如虹地拎了一桶洗衣水出来——长安一心记挂着季三昧的伤势,王传灯又格外注意沈伐石的精神状态,谁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拎水桶的程咬金,劈头盖脸地将一桶水泼在了怀拥着季三昧的长安身上:“季三昧!你这个败类!妖怪!你好狗胆,竟敢回来!”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坚强的自己不需要抱抱。法师温柔地亲了一口。三妹:去他妈的坚强老子要抱抱。第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