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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琴音微乱,又转瞬被稳住,巫阎浮低下头,捏住他的下巴:“能诱为师到这种地步,你的媚术也算不错了。”“是么?”白昙迷离地昂着头,对上那极深极沉的一双眼。那眼里似蕴藏着千般深情,又似无欲无情,他兀自困在其中,将自己献上。他不知觉流下泪来:“师尊,爱上一个人是何种滋味?”巫阎浮不语,只以琴声作答。琴声里却涌上一丝杀机。白昙泪眼婆娑地舔了舔流到嘴角的一滴泪,不知为何如此伤心。他含着那滴泪,怯怯地凑上男子薄如锋芒的唇。腹语轻轻道:“便是为他而死,心里也甘愿么?”巫阎浮唇齿半开,纳入他的舌尖,白昙心尖颤栗,似昙花初绽。“师尊,你会爱上一个人吗?”琴声乍破,一根弦发出一丝颤音,竟猝然断了。巫阎浮身上猛地爆起一阵罡风,将他震飞出去,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烈抽搐,口里渗出血腥味,白昙狼狈地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抓住散落一地的衣袍,裹在身上。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难堪,他止不住地淌出眼泪来,却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巫阎浮却连眼皮也未抬,只轻轻将落在身上的昙花拂去:“我待你,便如待这昙花,日日灌溉,精心养育。你刹那芳华只是我杯中酒,为我饮用,为我衰亡。其他的,莫要痴心妄想。明白么?”白昙手一抖,经卷落到地上,他方才回过神来。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啊,只是回忆而已,那人已经被他挫骨扬灰了。这般想着,心里却空落落的。他有气无力地将经卷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倚在墙上,仔细察看经筒,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凹槽。往下一压,经卷果然便多出来了一截。一字一句挨个读完,白昙便出了一身大汗。这上面所讲之法,竟是让他寻个内力雄浑精纯且尚是童子之身的男人,身居下位,与之交和,将上的招术挨个用遍,交合时须得固守清明,却得诱得对方动情动欲。趁对方精关不稳时,使上这最后一招“天女勾魂”反噬,将对方一身精血内力吸入体内,引为己用。诚如姬毒所言。白昙合上经卷,胸中气血翻腾。媚术是他如今沾也不想沾一下的玩意,情愿全忘了才好,要这样练六欲天,实在是天大的讽刺。这样想着,他却仍是将塞进了袖口,游魂一般回到石殿里,也没心思吃东西,卧在榻上反复温习媚术的招式,不知不觉看到深夜,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许是怀里放着旧物,他竟做起噩梦来。浑浑噩噩,像陷进地狱里去,暗无天日的记忆化为一张黑暗的网将他重重裹住。一会儿是他跪在巫阎浮身前,哭着哀求他不要将自己送进月隐宫,而他绝情地拂袖离去;一会儿是他在舞台上像只珍奇异兽般被人观摩;一会是地牢里受尽煎熬,日日刻着一尊泥像,将满手指甲都磨了去。半梦半醒之间,一个人用嘴含着清苦的药汁喂他服下,一口一口,似在他垂死之际时,这般出地牢里喂他水,救他出鬼门关的人。他攥着那人的衣袖不住喊恩人,醒来时,身旁却空无一人,镜子里映出他的模样,本该遍体鳞伤,身上却是干干净净,只余腹间一道凹痕。他一心求死,竟是没有死成。走出门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