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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你还是这么客气啊。”苏晏搭不上话,心底的欢快却迅速地驱赶走了方才的全部郁闷与彷徨。他傻站在原地,嘴角一点一点地上翘,手到处乱放,好像怎么搁都不舒服。突然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苏晏刚要去看个究竟,抬眼对上萧启琛意味深长的眼神,立刻局促起来:“那个……我……”“你果然随身带着。”萧启琛笑了笑,总算没再皱着脸,“不过跟这身衣服真不搭。”苏晏如同从前一般摸摸鼻子,低头不语。因为萧启琛这番话,他不明所以地开心极了,捏着那个荷包,感觉里头两颗小石子隔着轻薄的荷包硌得手掌微痛,却十分踏实。上次分离之时,彼此都还是懵懂孩童。经年未见,却已有了翩翩少年的样子。萧启琛浑不在意自己才掉进了池塘的狼狈,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如同少时那般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阿晏过来。”两个字仿佛魔咒,唤醒了沉睡多年的记忆。苏晏依言坐下,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一块朴素的手帕递过去:“你先擦擦,回头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萧启琛见了他开心,咬住下唇只盯着苏晏看,道:“看就看了,我没什么的。”苏晏提醒道:“你可是皇子。”萧启琛道:“父皇还不知道我偷跑出来,听豫哥哥说每年习射都十分精彩,我没法面圣求一道诏令,只得自己偷偷出宫。这样也好,待会儿他们见了,只以为我又去哪儿胡闹了。”苏晏听他话里有话,疑惑道:“他们?”萧启琛点点头,无辜道:“你还不知道么?我现今住在明福宫了,皇后娘娘常会来探望,不过也不怎么理会。”“你……容华娘娘她……”“走啦。”萧启琛轻松道,垂眼注视脚下一摊水渍,“平哥哥出事后一年,宫里起了一场瘟疫,死了好几个人,你没听说吗?”苏晏努力回忆:“好似有这么回事,那会儿我父亲出征巡察北境,故而宫里的事,很少听人提起……”“当时规模不大,可我母妃却受到牵扯。皇后娘娘怕她将疫病过给父皇,便把她送入一处偏殿,不久后就病故了——你看我穿的,还在服孝。”他抬起一只杏白的袖子,见那上头被池塘里的淤泥污了大片,又颇为不好意思地放下了。苏晏一直没吭声,他心头翻涌着百般滋味,有重逢的欢愉,也有为萧启琛的遭遇心酸,甚至因为这个,产生了自责与愧疚。“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萧启琛捏了把苏晏的脸,在他右颊留了个泥印子,转移话题道,“不提我了,这些日子……你做了什么?”苏晏老实回答道:“回家之后先习武,前年冬天从的军,现在还没混到个一官半职。”“可真没用。”萧启琛笑他,完了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小心问道,“那你……想必过得还是很好的吧?”军中艰苦,长官笑他是名门之后,事事刁难,夜里与许多人共宿在一间房内又有诸多不便……可这些把他烦得终日不忿,最后忍无可忍趁着习射的机会耀武扬威的所谓难处,在苏晏仔细权衡了萧启琛的境遇和自己的之后,都不足挂齿了。于是苏晏道:“我应该算过得很好。”萧启琛登时笑开了,他五官比儿时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