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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爷爷一起洗澡,我爸说一冲澡就不起痱子了。”“我想起来了。”奶奶抖干净菜上的水,对阮肆说:“你爸晚上要来,送小粽子过来。”阮肆瓢都没顾着放,紧跟着奶奶转,说:“谁?秦纵?秦纵要来?他不是要学钢琴吗!”“学了一暑假了。”奶奶说:“快开学前让他过来玩几天,你不是老说一个人没意思吗?正好来陪你一块玩。”“不……”阮肆斩钉截铁:“我一个人玩挺好的!他来回不方便啊,回头还得我爸送。秦爷爷大院里小朋友挺多的,让他回去玩。”“你以前不是就爱和他玩吗?”奶奶奇怪,说:“人可喜欢你了,小时候你天天领着在田里踩泥巴。”“……那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奶奶。”阮肆兴致缺缺:“他爱哭啊。”“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少哭,还尿床呢。”说着奶奶拉他,认真道,“晚上别喝太多水,不但尿床,还肿眼睛,记着了啊。”“记着记着。”阮肆跑出去,又回头反驳:“我早不尿床了!”阮肆不喜欢秦纵。可是两边爸妈关系好,年年都要聚一聚。他以前捉蚂蚱放口袋里,吃饭的时候蹦出来了,跳到秦纵脑袋上,这小子眼眶一红,扒进嘴的饭都没咽下去,就鼓着腮帮抽抽搭搭哭起来。“这是蚂蚱。”阮肆完全不能理解,他捏着小蚂蚱给秦纵看,说:“它不咬人。”还做了个咬的姿势,哄骗道,“能吃的。”秦纵看那蚂蚱在眼前蹬腿抖须,转身一头扎进他爸怀里,哭得天昏地暗。“软、软软,吃、吃虫子!”阮肆回头就被他妈一顿揍,没收了蚂蚱。第二天秦纵还跟着他,拽着他衣袖从屋里跟到院外,一路念着:“不能吃虫子,软软不能吃虫子。”阮肆挂念着他的蚂蚱,对这事耿耿于怀。并且不止是蚂蚱,他的弹弓、陀螺、卡牌都因为秦纵被李沁阳没收过。秦纵眼泪汪汪地跟着他,他就是想不通,秦纵怎么可以这么能哭,难道他的眼睛都不会痛吗?“可能是水做的吧。”孔家宝听说的时候把冰棍咬得嘎嘣脆,说:“那你还年年和他玩?我以为是你的挟青梅’呢。换我得揍他,告诉他不许哭。他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哭也没啥,他mama长得那么好看,他应该也挺好看的。”我觉得他是泥石流做的。阮肆心想。怎么办呢?秦纵一来就得带着他玩,不留心肯定还要哭,一哭就跟开了闸似的。阮胜利提着小叠椅回来的时候看阮肆坐棚底下叹气,他摘了草帽,轻踢了脚阮肆的屁股,问:“叹什么气?小孩子不要叹气。”“爷爷。”阮肆抓着头发,忧伤道,“要发洪水了。”阮城来得晚,阮肆都睡着了。他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爸的声音,奈何睡意太重,硬是没能睁开眼。枕头的另一边微陷,被子被拉过去些许。后半夜更热,阮肆睡得背上都是汗,他蹬了被子,踢着团软乎。这软乎乎的人小声叫:“软软。”阮肆腿架被子上,滚身睡得香,丝毫没听见。那人拽不动被子,也不哭闹,把身底下垫的小毯子裹起来,安静地默数羊。第二天阮肆被子都掉了一半,他被阳光晃醒的时候还有点起床气,翻了身一头闷进枕头底下。听着有人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