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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闷头点了单就把他们撂在座位上。烧烤孜然撒得多,没加辣椒粉。陈衍吃不了辣,齐安东要护嗓子不能吃辣。但不辣的烧烤也滴着红油,吃着吃着就面红耳赤了。齐安东啃着黄瓜给陈衍讲他小时候的事儿,说他们兄弟几个去别人院子里偷黄瓜,掰的黄瓜全揣怀里,揣满兜,跑累了掏出一根就往裤子上擦。那时候穷,穿的牛仔裤硬得搓衣板似的,黄瓜往上一擦就掉皮,比刨子还方便,擦掉一圈皮了就塞嘴里。“跑得浑身是汗的时候吃一口,又水嫩又脆,一嚼满口都是清甜味。”他讲得绘声绘色,陈衍忍不住从他手里截了半根黄瓜,一咬,又咸又辣,比他吹得差远了,受了骗似的从嘴里呸的一声吐出来。齐安东看着他哈哈大笑:“你不知道穷的时候吃什么都是珍馐美味啊,这也能馋。”陈衍抄起筷子就把他的土豆片戳得千疮百孔。回家之后累得谁都懒得动了,勉勉强强洗了澡,齐安东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晚安宝贝儿。”陈衍迷糊着,不高兴地想他又开始叫我宝贝儿了。齐安东刚结束公关,又接了个代言,颁奖之后就要上映了,他还得保持曝光率,上点儿节目,一年到头几乎就没有不忙的时候。陈衍问过他有没有假期,他叼着领带含混地说:“看你想不想有了。”陈衍则在家里改剧本,改得天昏地暗,直到韩天纵一个短信过来问他出门没有,他才恍然想起今天似乎是跟人约了局。他紧赶慢赶终于没迟到太久,KTV里昏暗的光线下韩天纵把他拉过去,给他一个个介绍沙发上的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陈衍总觉得KTV这地方弥漫着腐败糜烂的气息,光线暧昧,小小的封闭空间里充斥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以及一些专属于KTV的劣质香气,还有震耳欲聋通常五音不全的歌曲。不过现在拿着麦的这个还不错,声音清亮,调子准,而且不吵,至少他还能听清韩天纵说的话。他和沙发上三三两两倒作一团的人握了手,这首清新含蓄的歌也正好结束。前面的人放下话筒,转身朝他们走过来。那是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长得不错,人看着干净舒服。“李启风,也是编剧,”韩天纵介绍到,“这是我师哥,陈衍。”陈衍心里巨震,李启风这三个字如雷贯耳。上辈子狄辉拿他的剧本去讨好个官二代,那人似乎就叫“李启风”。更准确地说,这个名字是他上辈子悲剧的开端,是把他推向死亡的第一件事。他那时在给段如锦筹手术的钱,狄辉说放弃署名可以拿更多的稿费,他就答应了,把剧本给了李启风。后来狄辉说要补偿他,全力推他的下一个剧本拿奖,借这个由头又把他骗去和周航吃饭。可笑的是最后入围的根本没有他的新剧本,倒是有上一个,那时已经属于李启风的,最后还真就获了奖。这么小个圈子,总不至于是第二个李启风,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个人。可惜他上辈子心神不定,受打击太大,连颁奖都不敢看,也不认识李启风的脸。陈衍迅速稳住了心神。他对狄辉在彻骨的恨意之外还有无限恐惧,所以见到他的第一面差点儿失控,但对这个人他只有恨,他一点儿也不怕他,即便他有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他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