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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心之辈,听季啸酒后说得如此张狂,也是心潮澎湃,道:“季兄之志,青云可知。”季啸面现悲色,恨恨地道:“四喜今在边关,边民之苦,必是深知;辽狗萧烩,欺我朝软弱,每每犯边劫掠,每年损失财物,以百万贯计,此仇若不报,耻也。”四喜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犹在迷雾中看不真切,站起身来一抱拳,神色郑重地道:“季兄此来,或有紧要;四喜不才,若有吩咐,请兄明言。”季啸收敛了张狂神色,注视着四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啸若欲借君性命以作一博,君可愿意?”四喜慨然一笑,道:“我这贱命,若能为兄作一击之力,我之荣幸也!”“好!”季啸大笑,绕过桌子走到四喜身前,双手握住他的拳头,郑重地道:“我要劳烦君亲往京师,做一件欺君罔上的大事;而个中缘由,为保机密,不能对你明言,你可信我?”四喜直视季啸双目,季啸这人有着与外表全然不符的狂傲和冲天的雄心,本性又是个豁达、直利的真汉子,初识四喜时,便不以他的下等家丁身份轻视他,反以英雄之礼待之;四喜与他相识不深,却极信他是个英雄人物,面对如此苛刻的要求,不做丝毫犹豫,同样郑重地道:“兄以英雄之仪待我,我焉能不以英雄之仪报之?”38……晋儿。……晋儿。……跳下来,我接住你。眉目与他相似的少年,和善的哥哥。国公府的庭院栽种了许多各地移来的高大树木,有时他爬得太高了,便不敢下来,此时哥哥就会站到树下,摊开手臂。去书房偷听父母谈话的哥哥黑着脸出来,将他拉到角落,对他说:……明日有个叔叔会来我们家。到时你去抱住那个叔叔的腿,问他要糖吃。温柔的哥哥神色闫肃得吓人,咬着牙道:……要到了我便带你去游夜市,要不到就不带你去。柳晋睁开眼睛,头顶上是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高大林木。随侍的小厮见他醒了,端起石桌上的茶小心翼翼地递过来。柳晋撑手从躺椅上坐起来,接过茶喝了一口,目光转向庭院中开阔处,往正手执棍棒你来我往打的热闹的沈教头和王子元看了一眼,复又缓缓躺下。季啸有时会嫌他对待柳颜一事上过于心慈手软、妇人之仁。他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何以对这身旁最大的隐患视若无物?柳晋捏了下眉心,抽出压在身下的词集,缓缓翻动。这是目前京中流传最为广泛的词集,由本朝几位大儒合写,士林几乎人手一本。不过柳晋这本却不太一样——虽然外表看去普通,里面的内容却是截然不同,乃是卫夫写来的报告。这样厚成一本的报告,卫夫每月送来一本。转眼间他便在这国公府像个废人一般悠闲度日了三个月了。初时柳颜时常来看他,与他坐谈,言语间百般试探。后来见其只是日日流连茶楼酒店勾栏院,或终日在府中闲坐,偶尔见见同窗故识,于京师的官场人士毫不关心,便渐渐放下心来。柳颜现在也是比较忙碌的,他这个御史中丞已经做了很久了,本朝以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