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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卿安愣了愣,随后垂了眸。那千年以前啊……如今想回忆时,唯有他与乐皖的那段记忆了,现下被他这一提,便知道那狼是记起来了。他心下不由一喜,那半垂着的眸中俱是欣喜,连带藏在袖下的双手,微微一颤后便轻轻握紧,顿时间,只觉心跳跳得甚快,便连自己也听到那“怦怦”心跳声。良久沉寂,时光如刹那安静了一般,他依旧站在某株杏花之下,半垂着眸看着地下,那温暖的阳光只落了遍地灿金,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那点点灿金,亦是不知何时,卿安忽见眼前一双如意步云履,目光渐渐往上,但见那狼正朝着自己浅浅一笑。“不管了,千年之前与你见过,或是没有见过,那又如何呢?这一世,能好好看你一眼倒也足矣。”话音刚落,忽而拂来阵阵夏风,卿安定睛看着他,但觉那阵夏风,好似将这阳光也拂入了心间,甚暖甚喜,一时让他有些不知所言。这千年啊,过得当真快啊……他恍然间心下百感交集,只要想起千年间,乐皖俱是在忘川河中,日日月月独自一人而过,心头便觉微微的痛。乐皖待他如此之好,为了他便连几百年的修为与命,也一一付之与他,为了来世不愿忘记他,便在忘川河中等了千年,想了千年,记挂了千年。寒来暑往,岁岁年年里,唯他一人,念了卿安千百年。那狼说这一世,能好好看自己一眼倒也足矣。他……又何尝不是?“我亦愿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人向来不喜说这般酸的语句,这话音才落,卿安已然红了耳根与双颊。乐皖看他那脸红耳赤模样,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待到被那人狠狠一瞪后,方才敛起了笑意。此时有幸听他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等上千年实也值得。……院试揭榜之后,乐皖依言要离江南。此次离江南,只为了明年八月的乡试,若果中举,自有小官可做,自此悠闲自在,不必再念那些诗词歌赋了,若果落榜了,父亲也会为他买个小官来当。其实父亲本就有买官的打算,可乐皖却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他,只与父亲说若果落榜了,才为他买官罢。夏末秋初,时有小雨。这日,江南小雨纷纷,乐皖执伞于河岸边等侯船儿,江南逢雨,景致甚佳,可他此时却无心赏景,只一想起夫子,便觉心乱如麻。未曾与他告辞,便要离了江南,本是打算到了京城,寻到了落脚处,才寄信与他告诉他自己甚好。可……可也不知那人是否会生气?他只怕与他告辞时,自己会舍不得。“怀瑾。”恍然间,他听到那人正唤着自己的字。正以为幻觉时,只一回首,便瞧见那人正在垂柳之下,他一袭白衣翩翩,清冷似玉,淡然如旧,只执着那柄青伞,略是无奈地看着乐皖。“夫子……”乐皖愣了愣。“你这是要去哪儿?”“京城。”乐皖半垂了眸,忽然有些不敢与卿安相视了。“哦。”卿安点点头,墨黑的眸一直盯着乐皖看,盼他再有下言,告诉自己为何既是要离,却连声告辞也没。奈何等了良久,那狼仍是沉